他想找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愚蠢,卻發現沒有任何詞彙能精準表達此刻內心的複雜情緒,憤怒、愧疚。
“殷郊和李黎聯係不上。”
“貝貝那丫的跟蹤孫慶雲後也杳無音訊。”
“杜鵑現在……徹底魔化了……”
“我馬踏就不應該趟這趟渾水!”
裴陽越想越心煩意亂,胸口像堵了一團火,燒得他五臟俱焚。
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向身旁的木椅。
“砰”
地一聲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回響。
就在這時,剛才被他怒火中燒甩到一角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微光。
他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彎腰撿起手機,心中自嘲:聯盟的裝備質量還真不是蓋的,剛才那一下居然沒摔壞。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熟悉的號碼。
殷郊!
裴陽心頭一震,連忙按下接聽鍵,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靠!你這三個多月死哪兒去了!老子都快急瘋了!怎麼聯係都聯係不上你!”
電話那頭的殷郊聲音低沉而冷靜:“我在崆峒山被困了三個月,剛剛才脫身。”
他簡單敘述了他們在崆峒山的遭遇。
裴陽聽完,心中的焦慮稍稍平複,但杜鵑的事像一根刺,卡在喉嚨裡,讓他無法平靜。
他剛想開口提及杜鵑,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這複雜的情況。
他急切地問:“你們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們!”
“我們馬上回基地。你在房間等我們。”
沒過多久。
殷郊和李黎的身影出現在裴陽房間門口。
裴陽一見到兩人,眼眶微微一熱,像是終於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猛地衝上前,給了殷郊一個結實的熊抱,力道之大差點把對方撞退兩步。
殷郊穩住身形,拍了拍裴陽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當裴陽退開一步,殷郊和李黎看清他的模樣時,兩人都愣住了。
裴陽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曾經英俊的臉龐如今胡子拉碴,亂糟糟的胡須幾乎遮住了下巴,像是好幾天沒刮過。
雙眼布滿血絲,眼袋深重,像是連續熬了好幾個通宵未曾合眼。
他的頭發淩亂不堪,沾著灰塵和汗漬,戰袍皺巴巴地掛在身上,破損的衣角還帶著未乾的血跡,整個人像是剛從戰場逃回來的難民。
“你這是……?”
李黎盯著裴陽,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語氣中帶著幾分遲疑。
她剛想開口問些什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他憔悴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這家夥以前可是個臭美的家夥,每天不照十次鏡子都不出門,咋弄成這副鬼樣子了?
李黎心中暗自吐槽,回憶起裴陽往日裡那副精心打扮、總愛在女隊員麵前耍帥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到底發生了什麼,能把他折騰成這樣?
裴陽察覺到李黎的目光,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乾笑:“彆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