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地
殷洪已經不知道向下走了多久。他每走一步,地下的土壤就會如同流水一般,自動向兩邊避開,為他讓出一條路,腳下也會自動出現一個台階。
他眉頭緊皺,心中充滿了疑惑。
黃泉有這麼深嗎?
他算了算,這裡已經離地麵快三千裡了,可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終點。
“怎麼還沒有到?”
他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不過,一想到完成任務後的獎勵,不由想入緋緋!
……
在南海的一座海島上,此刻正有兩個人看著眼前的一麵懸浮的銅鏡。
鏡麵中,正是正在自言自語的殷洪。
其中一人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師兄,要不要幫幫他?”
他的話語隱含深意,若任由殷洪這樣盲目前行,漫無目的找下去,哪怕等到天荒地老,也絕無可能觸及那傳說中的黃泉之所在。
玄都大法師聞言,微微一頓,並未即刻回應。
他沉思片刻,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猶豫,仿佛在做最後的決定。
隨即,他緩緩抬頭,凝視那漫天繁星。
他的臉色漸漸流露出深深的不舍,那是一種對塵世眷戀的柔軟,仿佛那些星光中藏著逝去的故人、未了的因果,讓他心生一絲不忍。
都說太上忘情,可情這一關,又有幾人能真正放下?
可轉瞬之間,那份不舍如潮水般急速退去,迅猛而決絕,取而代之的,是如冰川般冷漠的淡然。
他的眼神轉為銳利,仿佛已將凡塵情感儘數拋卻,隻剩超脫的無情。
……
電視裡嘈雜的聲音和自己婆娘的喋喋不休交織在一起,廣成子坐在沙發上,一邊聽著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
突然,他神色一變,看向客廳的窗外。
他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氣息,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無奈,對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老婆子說道:“我吃得有點多,出去轉轉消消食。”
他隨手拎起門口的垃圾,剛一關上房門,整個人便瞬間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
下一刻,他出現在傍晚和殷郊所在的涼亭內。
他神情冷若冰霜,目光如刀,直刺向涼亭內那位年輕女子,沉聲喝道:“你不該出現在此。”
那女子身著一襲素雅的連衣裙,輕柔的布料在微風中微微蕩漾,長發如黑瀑般披散肩頭。
她轉頭,臉上帶著笑容,那雙明眸中閃動著狡黠的光芒,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應。
“我若不來,你又怎會出門扔垃圾?”
她輕笑出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揶揄:“嗬嗬,我這不是幫小白分擔點工作嘛。”
“省得她天天對你抱怨。”
廣成子緊握手中的垃圾袋,冷著臉看著眼前的女人,那雙眼眸中沒有絲毫溫度,仿佛能凍結周遭的空氣。
“慈航,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容的慈航,在聽到那個塵封已久的舊名時,臉色瞬間如遭霜打般冷了下來。
那笑容如同脆弱的冰雪,在烈日下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骨的冷漠。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仿佛那個名字如一根深埋心底的棘刺,一觸即發,勾起無數不願回首的往事。
曾經的慈航道人,闡教的一切早已經化作她心頭的禁忌。
她早已將那個身份拋諸腦後,化身為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普度眾生。
可這個男人,卻偏偏要再次提起,像是故意在撕開那道愈合的傷疤。
她強壓住內心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