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明明那麼的悲傷...”
“還要強顏歡笑...”
“你這樣...不累嗎？”
梁華實的聲音顫抖，他真的很心疼，不想這個與自己做了整整十年兄弟的少年陷入這般困境之中。
“哥...車來了...”
肖遙的聲音很輕，很平淡，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肖遙帶著梁華實繞過了半個湖泊，來到了馬路上，他剛剛在手機上叫的網約車已經來了。
“師傅，顧著點他，如果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要理他...”
“他不會吐的，放心吧。”
肖遙一臉和煦的囑咐著師傅，務必要讓梁華實安全到達。
司機師傅一臉誠懇的點了點頭，剛剛他已經知道了，這次的乘客是個退伍軍人，他非常的尊敬，定然是不會出半點差池。
就在肖遙正打算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梁華實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帶著明顯醉意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
“肖遙...梁泠也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折磨自己...”
“好嗎？”
肖遙微微一笑，樂嗬道：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哥，你喝醉了。”
梁華實搖著頭，卻沒再說些什麼。
“司機師傅，可以了，開車吧。”
肖遙笑著對著司機招了招手，示意他開車。
司機點點頭，隨後便啟動了車子。
肖遙插著兜，站在馬路邊，目送車子離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在車子上，梁華實腦袋靠著車窗，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場景，神色迷茫，嘴中喃喃自語：
“世家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你的悲哀...又有誰...能夠知道呢？又有誰...能夠體諒?能夠讓你發自內心的大笑？”
“你一直都在折磨著自己...你明明叫肖遙...可是...卻始終被禁錮著...”
“笑著哭...哭著笑...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回首望去...儘是蒼茫...”
“你...太可憐了...”
他眼角的淚光一閃而逝。
司機師傅聽著後排乘客的話，依稀聽清了那句“世家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雖然司機師傅的文化程度不高，但剛好知道這是悼念愛人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彆樣的情感。
怪不得一個退伍軍人都喝成這樣，原來是愛人去世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歎聲道：
“最遺憾也最讓人難過的，往往就是曾經擁有...”
“但最幸運的...也是曾經擁有...”
“還有回憶...能夠掛念...”
“但...也隻有回憶，何其幸運，何其可悲！”
梁華實晃著腦袋，仍然看著窗外，好似一個雕像。
————
冷風吹起少年單薄外套的襯角，路燈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顯得愈發孤獨。
肖遙走在路邊，兩隻手插著兜，臉上雖然有著醉色，但眼神之中透露著清醒。
畢竟吹吹冷風，就算喝了酒，也很快會恢複理智。
他腦子裡不斷回蕩著梁華實剛剛說的話，眉頭蹙的越來越緊。
“不怪他...也不怪我？”
他嘴裡喃喃著這麼一句話，每講一次，都透露著深深的痛苦。
他搖著頭，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一張笑靨如花的漂亮臉蛋，那是他的整個青春，亦或者說，那是他刻在心中的一張麵龐。
不過很快，少女的麵龐又變得無比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肖遙忽然蹲了下來，身子不斷大顫抖著，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他手中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機，畫麵上是與一個沒有任何備注之人的聊天記錄。
“我...做不到...”
他哽咽著聲音，在一個人的黑夜中，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