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回來了,他在少管所待了幾年,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悔改,反而眼神更加的陰鷙邪惡。
他幾乎是在回到溪連坊的那一天之內便是集結了那股黑暗的洪流,他延續了以往的風格,找了那些未成年人當小弟。
因為他從少管所出來之後已經十七歲了,根據最新的法律,他已經可以承擔刑事責任了。
所以說,在欺淩這一塊兒,還是讓那些未成年的小孩來動手最為方便。
而我,在一次照顧完昊哥,已然是淩晨之時,在溪連坊再次見到了劉哲。
他的模樣跟十四歲的時候沒什麼變化,隻是變得高了些,手臂上的肌肉也有了些,看起來他的少管所的夥食要比在溪連坊好得多。
他的眼神變得很是奇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像是一隻得了狂犬病的瘋狗,完全就是個癲子的眼神。
他似乎學會了隱忍,他並沒有像從前那般大張旗鼓的到處欺淩,或者說,我成了他的執念,他隻想要欺淩我,想要看見我跪在他麵前的那一天。
可是這注定隻是他的癡妄。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向任何一個人彎腰屈膝,卑微換來的從來不是憐憫,而是更加邪惡的欺淩。
這幾年來,我並沒有荒廢我的格鬥技巧,即便我以一敵四,我依舊沒有落入下風。
那些跟傻鳥一樣的未成年小孩對我根本沒有威脅,他們都太過稚嫩,很輕易的就被我打倒了。
就這樣,我贏得了勝利,劉哲的格鬥技巧跟關飛還有一段距離。
我對此非常的平淡,我也沒有直接對劉哲下死手,即便他曾經給我帶來過無邊的黑暗,即便他也是我最想要殺的一個人。
我也學會了隱忍,我這條命雖然很卑微,但是它也得死得其所。
我要用我的命換掉關飛他們的命。
一換三,血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但我們家的情況卻是愈發的艱難。
劉哲他們設計了我的父親,讓他跌倒了,並且很久之後才被人發現。
之後,父親就坐在了輪椅上,我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劉哲他們即便如此也依舊不依不饒,他們總是來騷擾我,在我上班的地方散播謠言,在那裡將員工顧客全部趕走。
我的母親一個人苦苦支撐著整個家庭,四十多歲的她老的卻像是七八十一樣,那雙滿是老繭的褶皺手掌卻還要不停的做毛織。
我真的很累,我的心本來就已經死了,為什麼上天還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悲慘的命運還不願意放過我,我都這樣了,他們到底還要怎麼樣?
我真的不想這麼快就死去,我還要讓關飛付出代價,我的生命不能那麼早的逝去。
昊哥,我真的很想你...
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看看我...
我賣掉了我的頭發,變得像個假小子一樣,隻是因為這樣能讓我看起來更加凶狠。
我不想要住宿了,即便一個學期隻需要兩百塊的住宿費。
我開始在學校搗亂,我偷了同學的錢,但是都不多,都是十幾二十。
我知道這樣做真的不對,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已經沒日沒夜的想著賺錢了,我真的很累。
我變得臭名昭著,為了錢,我幫很多人做了事情,像什麼偷偷帶手機,去教訓一些人。
每個我對不起的人我都記得,我隻希望在我死後他們能夠原諒我。
若有來世,我會報答他們的,但是這一輩子我是做不到了。
我在十六歲的時候,感受到了生活的壓力,還是幾乎要將我壓的喘不上氣的壓力。
我好似迷失了自己,在良知與現實之間不斷的迷惘。
我時常想著昊哥的話,可是我真的很累,很痛苦。
劉哲他們一點希望都不給我,隻要我去打工,他們就要去搗亂,我根本沒有辦法賺到錢。
我也不想成為那個自己最討厭的模樣,可是我真的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