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隊長,下命令吧!”
張虎沒有說話,隻是麵沉如水的看著他。
崔可眼裡死死的盯著遠方那片一望無際的潮水,
“三分鐘,大家還有三分鐘,先把自己的事兒辦完吧。”
兩人點了點頭,張虎拿出手機,將賬戶裡的所有餘額都給家裡在範陽城的父母給打了過去,他沒敢打電話,將手機插在砂土裡,打開了前置攝像頭開始拍攝,
他是個木楞的漢子,什麼時候話都是不多的,包括那對年邁的雙親。
張虎在攝像頭前跪下來,狠狠地磕著頭,嘴裡隻念叨著一句話,
“爹,娘,虎子不孝了......”
李東升拿槍的那隻手很穩,但拿手機的那隻手卻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撥出了電話,
一陣響鈴聲後,電話裡出現了一陣麻將的動靜,隨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咋了,才上午就打電話來了,你個死動靜的,是不是又要和那小崔和虎子去喝酒啊,我告訴你老李,你要是敢去今晚就彆回來了,整天就知道......”
聽著那個女人,絮叨的,怒氣衝衝的,不再年輕的、熟悉的聲音,
李東升曾經對這種聲音一度是煩躁的、憋屈的、不痛快的,此刻卻如聽仙樂,由衷的露出了笑意,隻是臉上全是鼻涕和淚水,他難得、強硬的、甚至是罵著阻止了女人的聲音,
“閉嘴!彆說了臭婆娘!聽我說,聽我說!天氣冷了,媽的腿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讓她今年去醫院看看,還有你爸那個血壓,讓他彆喝酒了,戰友聚會也不能喝,聽到了嗎,這些年我那點錢都上交了,但還有點私房錢,就在表姑送的那個家和萬事興的刺繡的後麵,一定要記得,對了,那個門,廚房那個推拉門彆修了,修了十幾次了,換個智能的,換個好的......”
“兒子月底要生日了吧,給他打點錢,軍校過得苦,讓他自過好點,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彆太小氣,你....你要告訴他,我......我以前罵他都是裝的,他很好,咱兒子特麼老棒了,他是個好孩子,他是我的驕傲,是我一輩子的驕傲.......”
李東升不知怎麼了,變得和女人曾經一樣絮叨了起來,電話那頭,原本還有著怒氣的女人突然不說話了,那頭的麻將桌的聲音也消失,轉而是女人壓著啜泣的聲音,顫抖著問道,
“怎...怎麼了,東升,發生什麼了....你....你彆嚇我......”
李東升笑的難看,狠狠地抹了把鼻涕,再次打斷了女人,
“你個死婆娘,都讓你閉嘴了,還說說說說個不停.......他娘的記好了哈,快去地下,快去躲著,去找斬妖司,去找官方.......對不起老婆,這麼些年,跟著我...苦了你了,要是過得難了...就....就換個男人嫁了吧.....”
“李東升你王八蛋!你在哪兒,你回來!你給我回來啊!”
“我沒事,我沒事,我就是想說,就是想說,想說......
我....我愛兒子,我愛你們,我愛你老婆......我......
媽的,張春琴,老子愛你啊,聽到沒有!”
李東升最後哭喊著嘶吼了一句,一把掛斷了電話,看著屏保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將手機插進了外衣的內兜裡,深深的吐了口氣。
崔可一直觀察著前方的獸潮,聽著兩個兄弟的話,心裡有陣苦澀,
他自小就是孤兒,後來參加了軍營,八年前他服役的那個營裡,他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都不知道把遺言留給誰。
生也赤裸,去也寂寥,他似乎了無牽掛。
崔可想了想,翻出手機找到小梨花,向對方轉了十萬塊靈幣,一句話也沒說,再然後將自己所有的賬戶餘額,統統轉給了手機裡一個id叫江城退伍軍人基金會的人。
最後他一把捏爆了手機,
時間剛過去不到兩分鐘,
密密麻麻的妖獸大軍像黑潮撲來,領頭的狼人族和比蒙衝鋒在前,那些震天的嘶吼和嚎叫仿佛就在耳邊回蕩,
何止是千軍萬馬,簡直如傾天之洪!
崔可雙手劍劍氣沸騰,驕傲的挺起胸膛,展示著那枚銀色徽章,紅色劍臂已然伸出,殺氣凜然;
李東升給自己點上了根煙,在身邊快速的組裝起兩架機槍炮台,身上掛滿了手雷和炸藥,腰間一左一右插著兩柄大小不一的軍刺;
張虎在肌肉狂化之下,整個人像是個紅色的小巨人,雙手各持一柄黃銅大錘,滿麵怒目。
三個人站在巨石之上,獨麵千軍。
崔可眼神冰冷,計算著那股黑色的潮水進入李東升的射擊範圍後,怒吼道:
“鐵流小隊!殺啊!”
“殺!”
崔可和張虎躍下岩石,悍然衝鋒。
李東升狂笑著,不顧強大的後坐力讓雙手筋骨震裂,拚了命的傾瀉著身上所有的彈火。
對比那片汪洋般的黑潮,他們像是三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被頃刻吞噬。
在黑色的怒潮中,隻能開出三朵殘存片刻的紅豔花朵,
但依舊是震撼的美麗。
勇氣,是人類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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