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已至黑夜,總理臉上一直是笑容。
總理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散去,便已凝固。
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濕了昂貴的地毯,但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窗外,瞳孔因極度的驚駭而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天……天啊……”他聲音顫抖,幾乎不成調,“那……那是什麼?”
元首聞聲,猛地回頭。
窗外,不再是他們熟悉的、繁星點點的夜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光怪陸離、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景象。
月亮,那顆皎潔的銀盤,此刻被撕裂成了三塊。
邊緣流淌著熔岩般的暗紅色光暈,如同三滴巨大的血淚,懸停在半空,彼此之間被無形的絲線牽扯,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而遠方的星空,更是徹底亂了套。
陌生的星座與熟悉的北鬥七星交織重疊,一些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星雲,如同一隻隻緩緩睜開的魔眼,投來冰冷而漠然的目光。
更可怕的是,天際線上,一道道空間裂痕如同醜陋的傷疤,時隱時現,裂痕的深處,是混沌無序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與希望。
他猛地看向元首,眼中充滿了絕望:“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這樣?”
元首的神情異常凝重,他緩緩搖頭:“不,我不知道會如此劇烈。楊老爹隻說,他將這朵花的所有世界融合了,以我們世界為中心,成為超級大界。
但我低估了這種融合的衝擊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那片正在崩壞的天空,沉聲道
“無數個‘世界之葉’構成的‘世界之花’,如今正強行將我們的‘宇宙之葉’拉入它的結構。
而我們,正處於這個巨大漩渦的中心。世界的根基正在動搖,若不加以穩定,彆說探索萬界,我們連明天都撐不過去。”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總理。
他剛剛才接受了永生的命運,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給他來個大的。
雖然世界因畫不毀,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就在這時,元首卻轉身,走向了書房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博古架。
他從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古樸的青瓷花盆,盆中栽種著一株不過半尺高的青鬆。
這青鬆造型彆致,針葉蒼翠,看起來就像一盆再普通不過的盆景。
元首將這盆青鬆端到總理麵前,語氣平靜得近乎詭異:
“去,把它找個地方,栽下去。”
總理看著這盆小小的青鬆,又看了看窗外那片正在分崩離析的天空,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剛才的恐懼和絕望,此刻都化為了荒謬的怒火。
“你覺得我這次還會中計嗎?!”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指著那盆青鬆,“這是什麼?楊老爹留下的又一個‘驚喜’?
不會又有什麼巨大因果力吧?”
元首的臉上沒有絲毫玩笑的神色,他無比嚴肅地說道:“彆鬨了,這是唯一的解法。它叫‘世界樹’。”
“世界樹?”總理愣住了。
“對,”元首鄭重地點頭,
“它是世界秩序的基石,是法則的具象化。
當世界因為融合而陷入混亂時,隻有它,才能以其無邊的偉力,重新梳理、編織、穩定這一切。
它能迅速穩定我們這個世界,讓它在這朵‘世界之花’中找到自己應有的位置,而不是被其他世界的法則碾碎。”
“副作用呢?”總理警惕地問,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朵讓他永生的牡丹,“會不會讓我也變成一棵樹?或者讓全世界的人都長出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