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俊這麼說,吳忠源連忙拿出來了一個卷宗,畢恭畢敬的微微弓著身子,臉上帶著的笑意,說道:“蘇教授,您看看這個。”
說完,吳忠源還貼心地遞上一個放大鏡,與卷宗一並交到蘇俊手上。
蘇俊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卷宗。裡麵隻有兩張宣紙,中間夾著一塊指甲蓋大小、被火燒得發黃,近乎碳化的紙片。
紙片上,豎排著兩個勉強可辨的漢字:“德化”。在這兩個字的兩旁,是一些殘缺漢字的部首,筆畫晦澀難明。
看到這,蘇俊微微挑眉,嘴角浮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就這些?沒彆的了?”
林傑和吳忠源對視一眼,接著連連搖頭,異口同聲道:“沒了。”
蘇俊一聽,先是一怔,隨即忍不住啞然失笑,臉上滿是無奈:“林兄弟,我蘇俊再怎麼著也是個凡人,又不是那掐指一算就能知曉天機的神仙。”
“你瞅瞅,就給我這麼一丁點大,燒焦了的紙片,這是讓我分析啥呢?你倒是先跟我講講,到底要我從這上麵分析出些什麼來?你又想要知道什麼呢?”
林傑與吳忠源被蘇俊這犀利的問題猛地一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時間,周遭安靜得落針可聞,尷尬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彌漫,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見到了二人沉默了……
蘇俊想了一會,說道:“呃……那麼?這樣吧!你們先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講講!”
林傑聞言,神色微微一凝,陷入短暫的沉思。
片刻後,他抬起頭,目光望向蘇教授,緩緩開口:“蘇教授,這事得從我過生日那天說起。”他頓了頓,似在整理思緒,聲音低沉而平穩:“那天,我的生日聚會剛剛開始不久,還在慶祝!傳令兵的軍令便送到了。”
他的眼神逐漸銳利,仿佛回到了那個緊張的時刻:“軍令要求我立刻派人偵察滇池附近空域,據說有五架來路不明的飛機降落。”
“情況緊急,不容絲毫耽擱,我當即命令一陣風和巧手前去調查。他們都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經驗豐富,我相信他們能夠出色地完成任務。”
蘇俊聽到這兒,目光投向林傑,輕輕點了點頭。
可他低垂的眼眸下,思緒早已如脫韁之馬。
那些飛機究竟從何處起飛?不遠萬裡抵達滇池,又懷揣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一瞬間,無數問號在蘇俊心中炸開,攪得他內心無法平靜。
林傑見蘇俊點頭,像是得到了極大的認可,原本緊繃的神情微微放鬆,腰杆也不自覺挺直了些。
又接著說道:“他倆去執行任務的那天,現場有軍警配合,一番徹查下來,隻得知那些飛機是中午十一點左右隴蜀時間)降落的,下午一兩點鐘就匆匆飛走了。”
“大家在滇池周邊不眠不休搜尋了整整一天一夜,卻連個飛機毛都沒撈著。好在巧手心思靈活,他找到幾位目擊者,耐心引導他們回憶飛機的模樣,根據描述,畫出了這張飛機圖。”
“這張圖,便是咱們第一次碰上飛機降落滇池事件的唯一收獲了……”林傑微微揚起下巴,臉上閃過一絲自豪,“為此,軍長還特意誇我們腦子轉得快,能想到這麼做。”
說到這兒,林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也稍稍平複了他講述時的激動情緒。
但是,蘇俊聽到是第一次,那心裡不由“咯噔”一聲響起,難道不是隻是來了一次嗎?這東西,難道還來了第二次……
林傑緩緩放下茶杯,茶潤過喉嚨,思緒無縫銜接到那次神秘事件,接著說道:“誰能想到,等我們收隊剛回,那些飛機竟又折回來了。”
“這次來的時候是早上九點,一直到下午十一點才飛走。蘇教授,你也清楚,軍令下達到我們這兒時已經是夜裡,我們是匆匆趕過去調查的。”
他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似在努力回想每個細節,“這次與上次不同,在飛機降落點附近的岸邊,我們發現了一艘被燒得焦黑的木帆船。”
“巧手孫穆經驗老到,一到現場就直奔那艘船,在濕漉漉的木頭邊仔仔細細檢查了半天。沒想到,還真讓他有了收獲——在那兒尋到一片指甲蓋大小、寫著‘德化’二字的紙片。”
林傑抬起手,指著蘇俊手裡的卷宗,神情透著幾分凝重說道:“巧手跟我講,這紙張質地特殊,和咱們國人平日裡用的紙截然不同,一看就不簡單,所以他就小心收了起來。”
說完,林傑的目光轉向吳忠源,眼中帶著詢問,似乎在確認自己的講述是否有遺漏。
吳忠源像是突然被什麼擊中了腦海,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緊接著急促地說道:“蘇教授,有件事差點忘了。警察去查那艘被燒毀的船,發現它早在三個月前就被水匪搶走了。船主對搶匪的情況一無所知,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沒了船。”
吳忠源說完,看了一眼林傑,兩人眼神交彙,似是在確認還有沒有遺漏。
短暫的默契交流後,林傑清了清嗓子,神情變得有些無奈:“蘇教授,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昨天下午開會的時候,龍軍長發了好大的火。”
說到這兒,林傑刻意壓低了聲音,模仿起龍將軍盛怒時的語氣:“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那麼大的飛機,要是帶著炸彈,還來無影去無蹤的,你們這些蠢貨早就被炸上天了!”他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揮舞著手臂,試圖還原當時龍將軍的憤怒與威嚴。
蘇俊聽著林傑繪聲繪色的模仿,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差點就笑出聲來。
可這笑意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憋悶。
他心裡暗自想著,不過是一架破水上飛機,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大搖大擺直飛華夏內陸昆明滇池。
要是擱在2024年,哪個國家敢這般挑釁?
念及此處,蘇俊的胸腔裡湧起一陣酸澀。如今的華夏,看似地大物博,實則有海無防,領空也如同虛設,任由他國肆意侵犯。
列強的飛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而國人卻毫無還手之力。
“哎……”蘇俊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無奈與憤懣,長歎一聲,那歎息裡,滿是對國家命運的憂慮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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