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猛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媚娘輕輕歎了口氣,神色間帶著幾分憂慮與思索,緩緩開口,聲音清脆如珠玉落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說罷,她抬眸看向身旁的莫老邪,眼中滿是欽佩:“老爺,您行事雷厲風行,謀劃環環相扣,這一路進攻層層遞進,此戰定能旗開得勝。”
莫老邪微微皺眉,神色凝重,輕輕搖了搖頭:“媚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咱們對楊家寨了解得實在太少了。目前隻從錢維勵口中得知對方兵力,僅憑這點去估量對手,太過冒險。”
他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罷了,這次咱們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以快製勝。”
“你先下去吧!讓女營的醫護兵做好準備,隨大部隊一同前往楊家寨,會會那個楊天福。”說罷,莫老邪抬腳便要離開。
恰在此時,老廟祝握著那把他心心念念的手槍,急匆匆折返回來。
一看到莫老邪,便忍不住發起牢騷,臉上寫滿了不滿:“大當家的,我又瞧見各處人馬都在集結,怎麼又沒我老廟祝的事兒了?這可不行!大當家的,您無論如何也得給我派個任務。”
老廟祝說著,便耍賴般地站在原地,雙腳像生了根似的,眼神裡滿是不依不饒。
莫老邪眉頭皺成個“川”字,沒好氣地斜睨了老廟祝一眼,沒聲好氣地嗆道:“老廟祝,你倒說說,你能乾點啥?就你那小身板,能扛槍衝鋒,還是能出謀劃策?”
老廟祝也不惱,臉上堆滿了笑,臉上褶子都擠到了一塊兒,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興致勃勃地說:“大當家的,您可彆小瞧我!我在這一帶布道這麼多年,信徒少說也有幾百號人,要是我招呼一聲,拉個二三百人不成問題。這些人可都對我忠心耿耿,怎麼會沒用呢?”
莫老邪聽聞,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行吧,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後勤這塊就交給你。記住了,聽到槍響,你就趕緊帶著人,把擔架準備好,往槍響的地方趕。傷員能不能及時救治,可就全指望你了。”
老廟祝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忙不迭地點頭,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好嘞!大當家的,您就放一百個心!我這就去準備,保證誤不了事兒!”
說完,轉身就一溜煙地跑了,那急切的背影,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他對這份任務有十足的乾勁。
日頭高懸,空氣仿佛被煮沸,悶得讓人喘不過氣。彪子跨坐在馬背上,鞍下的馬兒早已被汗水浸透,鬃毛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他緊緊跟在李老歪身後,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朝著楊老哨的大山深處行進,目的地正是楊家寨所在的山頭。
一路上,馬蹄聲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清晰,偶爾驚起幾隻飛鳥。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座吊橋出現在眼前……
橋對麵,幾十個楊家寨的嘍囉瞬間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彪子微微前傾,身子幾乎要貼到李老歪的耳畔,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狠厲:“接下來怎麼說,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你要是敢亂開口,可掂量掂量我的飛刀快不快。”
說罷,他微微抬眼,目光如刀般掃過李老歪的側臉,那眼神裡的寒意,仿佛能穿透這悶熱的空氣。
“各位兄弟!”
李老歪老遠就扯著嗓子喊起來,聲音裡透著熱絡,“是我啊,李老歪!特地來感謝大夥啦!”
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指了指騾馬背上馱著的東西,“瞧我這帶的都是好東西,給大夥改善夥食!”
似乎是為了配合他的話,騾馬馱著的雞和豬也不安分起來,雞咯咯叫著,豬哼唧哼唧地湊熱鬨。
守橋的士兵們原本還一臉警惕,聽到聲音,探頭一瞧,立馬放鬆下來,笑著大聲回應:“喲,是老歪啊!沒帶家夥事兒吧?”
李老歪連忙擺手,一臉誠懇:“哪能呢!絕對沒有!兄弟們要是不信,儘管搜!”說著,還張開雙臂,轉了一圈,示意自己毫無隱瞞。
此時,這群人中走出一個身形魁梧、神色冷峻的男子,一看便是領頭的。
他上下打量了李老歪一番,目光犀利如鷹:“搜肯定是要搜的,這是規矩。不過你要上山,得有人擔保。還是李二哥給你作保嗎?你先等著,我叫人去喊他過來。”
李老歪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不住地點頭哈腰,那姿態就差沒把卑微寫在臉上:“應該的,應該的!全聽您的安排,那就麻煩兄弟跑一趟了。”
話音剛落,他就麻溜地轉身,從騾馬馱著的雞籠裡抓出幾隻肥碩的雞,點頭哈腰地往眾人手裡塞,動作又快又諂媚:“大哥們,一點小心意,給大夥加加餐!這段時間承蒙各位關照,兄弟們可辛苦了。”
緊接著,他又猛地轉過頭,衝著身後的彪子扯著嗓子大吼,臉上的橫肉都跟著抖動:“你小子怎麼回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趕緊搬些好酒下來,給楊家寨的各位大哥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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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嘴臉,活脫脫像個極力討好主子的奴才,就盼著能借此博各位守衛的歡心,好順利上山。
聽到李老歪的吩咐,彪子脆生生地應了句“嗯!”,趕忙帶著手下的人,腳步匆匆,吭哧吭哧地抬了四五壇酒下來。
那群人的頭領慢悠悠踱步到酒壇邊,先是低頭瞧了瞧封口處還沾著新鮮酒糟的酒壇,隨後抬起頭,眼神像刀子一樣,從李老歪和他手下的人臉上一一掃過,那眼神裡滿是審視和懷疑,一句話也沒說,卻讓周圍的空氣都好似降了溫。
李老歪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立馬堆起了笑,那笑容假得都快僵在臉上了。他一邊笑著,一邊趕忙衝彪子吆喝:“愣著乾啥,趕緊拿碗來!我先嘗嘗,讓各位大哥們瞧瞧這酒絕對沒問題,沒動過手腳。”
彪子一聽這話,心裡老大不樂意,臉上的肉都擰成了麻花,嘟囔著:“李鍋頭,咱費這勁乾啥,乾脆回吧!省得一片好心,還被人當成驢肝肺。”那語氣裡滿是委屈和不滿。
李老歪一聽,瞬間沉下臉,眼睛一瞪,惡狠狠地罵道:“你個混小子,說什麼胡話呢!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哪來那麼多廢話,麻溜兒地快去!”那架勢,仿佛要吃人。
彪子“哼”了一聲,佯裝生氣,可心裡卻樂開了花,暗自想著計劃就要成了。
他快步走到酒壇旁,動作熟練地把幾壇酒的泥封敲開。
在給李老歪倒酒時,他悄悄背過身,那模樣就跟《水滸》裡智取生辰綱的梁山好漢一樣,偷偷摸摸地把搶來的蒙汗藥迅速化進了酒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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