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陡然拔高,眼中迸出狼一般的凶光,“若他們敢敷衍,大日本帝國的堅船利炮,自然會為帝國子民討回公道!”
山本隼一猛地撐著榻榻米踉蹌起身,猩紅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迸出。
他佝僂著腰湊近渡邊,嘴角溢出討好的涎水,沙啞的聲音裡帶著病態的亢奮:
“渡邊君!”
尾音顫得發飄,枯瘦的手掌在空中虛抓兩下,
“這步棋真是妙絕!我們定要讓支那人血債血償!”
褶皺的和服隨著他扭曲的身形晃動,活像隻嗅到腐肉的禿鷲。
“保田”洋行的宴會廳已亮起刺目燈光。
水晶吊燈下,西裝革履的記者們架起長槍短炮,鎂光燈此起彼伏。
山本隼一整了整筆挺的領帶,與渡邊雄介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隨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開始了這場精心編排的戲碼——扭曲的事實裹著巧舌如簧的謊言,即將化作刺向正義的毒箭。
一份從軍政府轉過來的牛皮紙信封,重重砸在雕花檀木桌上,龍軍長扯開封條抽出抗議照會,手指捏得紙張簌簌作響。
泛黃的宣紙上,工整地羅列著"巨額賠償"與"出兵保護僑民"的無理要求,墨跡仿佛都浸著貪婪的腥氣。
“欺人太甚!”
他猛地掀翻桌上的茶盞,青瓷碎片在波斯地毯炸開,
“盜我們的南詔王陵,倒成了受害方?”
喉間溢出的怒吼震得窗欞輕顫,副官下意識後退半步。
蒸騰的怒意中,龍軍長突然按住配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作戰地圖上閃爍的紅點。“傳令孫渡司令,”
他扯鬆軍裝上的領口,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讓城防軍給所有日商店鋪‘加派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沒我的命令,片瓦不得進出。”
說完後,黃銅鎮紙被拍得重重一響,驚起窗外棲在梧桐樹上的鳥雀。
龍軍長沉思片刻後,手指在辦公桌上重重叩擊,震得銅製鎮紙嗡嗡作響。
“既然他們要潑臟水,”
他突然轉身,軍靴踏碎滿地茶漬,眼中騰起森冷的殺意,
“那就讓這臟水潑回去。”
喉間溢出的冷笑混著硝煙味,驚得副官不自覺攥緊了腰間的槍柄。
“立刻給林傑發電報。”
他抓起紅綢帶纏繞的令牌狠狠拍在桌上,“把抓獲的俘虜,送些到雲南府。然後掛上"滇西匪首"的牌子遊街示眾。每天午時三刻,就在城門外開刀問斬。”
話音頓住,他抽出毛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寫下命令,“把這些人的‘籍貫’、‘罪狀’都貼滿大街小巷——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所謂‘土匪’是那裡的人,怎麼盜竊南詔王陵的。”
窗外驟起的狂風卷著沙塵撲進屋內,龍軍長望著天邊翻滾的烏雲,將沾血的令牌拋向空中。
“讓那些小日子知道,這出戲,該換我們來唱主角了。”
軍令送出的刹那,天際驟然裂開銀蛇般的閃電。
慘白的電光刺破陰沉雲層,將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映得如同修羅。
緊接著,一聲驚雷自九霄轟然炸響,震得整座府邸琉璃瓦嗡嗡作響,滾滾雷聲裹挾著暴雨前的腥風,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即將上演的博弈發出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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