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微眯起眼,沉吟片刻後緩緩頷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陡然厲聲道:"所有人立刻趴在水渠裡!我去給箱子栓繩子,誰都不許露頭!"
話音未落,蘇俊已抄起麻繩邁步上前。趙師爺急得跨步阻攔,漲紅著臉喊道:“姑爺!這種危險事哪能讓您親自動手,讓我……”
“住口!”蘇俊猛地轉身,寒芒迸射的眼神讓趙師爺僵在原地,“帶所有人去渠裡趴著,少廢話!”
冷汗浸透衣襟的蘇俊終於完成了這危險操作,攥著繩索的指節發響,連退數步滑入水渠。
他半跪在水渠裡,沙啞的吼聲穿透凝滯的空氣:
“所有人把頭壓低!張大嘴巴——我要引爆了。”
顫抖的指尖死死扣住繩結,青筋暴起的手腕猛地一扯,仿佛隨時會被無形的力量拽入深淵。
此時,趙師爺心裡暗自腹誹,怎麼看這所謂的炸彈都不像真的,待會兒要是不爆,可一定要憋住,不能笑出聲,絕對不能!想到這兒,他使勁抿了抿嘴,試圖把嘴角那一絲快要溢出的笑意藏回去。
可那念頭就像調皮的孩子,怎麼也壓不住,“嗬嗬嗬……”,一陣低笑還是不受控製地從他喉嚨裡鑽了出來。就在他咧著嘴,肩膀還因為偷樂微微抖動時,
突然——,沉悶的轟鳴聲撕裂空氣,宛如遠古巨獸的怒吼。
鐵箱迸裂的瞬間,火光如惡獸般竄出,橙紅色的熱浪裹挾著尖銳的鐵片、碎石,呈扇形向四周瘋狂迸射。
濃烈的硝煙如同黑色幕布,瞬間籠罩了整個水潭,刺鼻的硫磺味嗆得人睜不開眼。
衝擊波掀起的氣浪橫掃而來,水潭兩側的沙土被連根卷起,形成遮天蔽日的塵暴,連遠處蒸汽機房的屋頂上的瓦片都在震顫。
趴在渠底的眾人被氣浪掀得連連翻滾,耳邊充斥著金屬扭曲的尖嘯與石塊相撞的脆響,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將他的笑聲吞沒。
一股熱浪裹挾著塵土撲麵而來,趙師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雙眼驚恐地瞪大,身體本能地想要找地方躲避,卻因震驚而動彈不得。
方才還覺得是虛驚一場的念頭,此刻被這爆炸的威力炸得粉碎,他的腦海裡隻剩下一片空白,隻剩一個聲音不斷回響:這真的是炸彈!
灼熱的氣浪掀過頭頂,趙師爺癱在渠底,喉嚨裡還卡著半截未及消散的笑聲。
方才僥幸逃過一劫的慶幸與後怕如潮水般湧來,他盯著不遠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鐵箱,牙齒不受控地打著戰——若方才執意逞強開箱,此刻將變成血肉雨點灑遍潭底的,可不就是自己?
冷汗順著脊背滑進褲腰,他下意識蜷起身子,連指尖都泛著青白,方才的輕蔑早已化作鋪天蓋地的恐懼,在心底翻湧肆虐……
沉悶的爆炸聲如驚雷炸響傳來,被捆在木架上的凶手猛然抬頭,脖頸青筋暴起,爆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笑聲中夾雜著解脫與嘲諷。
可當他的目光看到房間裡依然閃爍著的燈泡,那簇跳動的白熾光芒仿佛刺進瞳孔的利刃,瞬間擊碎了他扭曲的快意。
凶手突然劇烈掙紮了起來,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木架被拽得嘩嘩作響:
“不可能!為什麼!明明該把蒸汽機房,炸得片甲不留……”
失控的咆哮裡,絕望與不甘交織,震得在場的護衛們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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