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了無痕……
田野中……稻草堆……楊秀琨仰頭看著這個緊緊把自己抱在懷裡的大男孩……回想昨夜的瘋狂,她迷醉了!
原來男人是可以這麼樣狂野……
一股幸福的滿足感,自下而上充滿了她的全身。
楊秀琨緩緩垂下仰著的頭顱,發絲不經意間拂過身旁男孩的手臂。
鄭逸倏地從熟睡中睜開眼,眸光裡還帶著未散的睡意,卻透著堅定:
“醒了嗎?再躺一會兒,”
他頓了頓,指尖輕輕覆上她的手背,“彆擔心,我會負責的,一定給你一個家。”
楊秀琨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她不過是被彆人拋棄的,怎能讓眼前這個鮮活的少年郎背負這樣的重擔?喉頭湧上一股澀意,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儘量放得平靜:
“沒關係的,或許隻是……昨晚喝多了,就當是做了場夢吧。”
說著,她輕輕掙紮著想要起身,試圖掙脫那溫暖的懷抱,“夢該醒了,我也該走了。”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鄭逸的手臂卻驟然收緊,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以後所有的風雨,我們一起扛。”
他的掌心溫熱,像一束光穿透了她長久以來的迷茫與自我放逐,讓她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眼眶卻不由得泛起了濕意。
指尖觸碰到稻草的微涼讓楊秀琨殘存的理性愈發清晰,她再次輕推對方的手臂:“我先離開吧,要是被人看見,對你名聲不好。”
鄭逸聞言卻低笑出聲,指腹輕輕拭去她鬢角的露珠:
“你肯與我在這天地為廬的曠野中,共度這般特彆的夜晚,我怎會讓你獨自麵對世俗的目光?”
他的眼神亮得驚人,像落滿了星光,
“你我既已心意相通,便該一同麵對所有——從今往後,你不是一個人了。”
話音未落,楊秀琨的淚水終於決堤。那些積壓許久的委屈與不安,在少年溫熱的懷抱裡瞬間瓦解。
她哽咽著抬眼,睫毛上的淚珠如碎鑽般閃爍:“小憨包……我這是高興的。”
唇角揚起的笑意混合著淚水,像雨後初綻的玫瑰,在晨霧彌漫的田野裡,漾開了最溫柔的漣漪。
晨光熹微,
初升的朝陽給田野鍍上一層暖金色。
鄭逸和她互相幫對方理好被晨風吹亂的衣角,指尖相觸時都默契地頓了頓,隨即緊緊十指相扣。
腳下的小徑蜿蜒向遠方,青草的露珠沾濕了鞋邊,空氣裡彌漫著泥土和野花的清香。
鄭逸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掃過不遠處古樸與發展交織的小鎮——新建的學校,寬闊的公路,造型彆致的賓館在朝陽下閃爍著五彩的光澤,這一切都是在雲南絕無僅見的。
他轉過頭,眼底映著晨曦的溫柔,聲音比往常更添了幾分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