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接過電報,手指利落拆開信封,目光迅速掃過電文,隻見上麵寫著:
昆明蘇先生並轉莫老邪鈞鑒:
東北航運之困,實為罕見。偌大東北,竟無一處可停靠萬噸輪之可靠港口。營口、大連皆為日人實控,物資經此必遭盤剝,一船貨物往往半數被其截留……此情此景,吾深感力不從心。
幸屬下尋得葫蘆島錦西)一地,擬自建碼頭。蒙先生舉薦梁林二教授,授以移動平台之法作為臨時港口,如此商會萬噸輪卸貨之事便無後顧之憂……
另有一事相求,望先生垂憐。今有一女身患絕症,已時日無多。
世人皆言,唯先生有回天之力可救此女。吾聽手下詳述其事跡,字字泣血,感人至深。故鬥膽懇請先生再施神技,救此一命……
趙鵬葫蘆島錦西)電告
蘇俊才看罷電文,眉頭猛地一蹙,心底暗啐一聲:
“小日子這群混賬,著實可恨!”
手指在紙麵重重一頓,才壓下翻湧的怒意,麵上恢複了慣常的沉靜,淡淡吩咐道:
“知道了。回電,問清那女子的病情詳情。”
女軍官沉聲應“是!”
轉身時軍靴踏過地板,留下一串利落的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
蘇俊才轉過身,正對上莫雨薇望過來的目光,他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語氣儘量輕鬆:“沒什麼要緊事,些許公務,處理掉便是。”
莫雨薇望著夫君眼底未散的凝重,卻隻溫柔地頷首:“那你先去陪客人吧,我去看看孩子。”
蘇俊才點點頭,
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向另一側的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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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頂燈的光暈落在他身上,將那道背影拉得有些長,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鬱。
回到飯桌上的蘇俊,
眉宇間總凝著一絲揮不去的沉鬱,筷子在碗碟間懶懶地撥弄著,心思顯然沒在眼前的宴席上。
身旁的表弟莫有財,端著酒杯起身,笑盈盈地要與他碰杯:“表姐夫,這杯我敬你,多謝你前幾日來廠的指點!”
蘇俊聞聲抬眼,
目光裡還帶著幾分從沉思中抽離的滯澀,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忙端起酒杯虛應著:
“表弟太客氣了,這是應該的。”
杯沿相碰時,他的指尖甚至微微有些發僵。
滿桌的推杯換盞、笑語喧嘩,仿佛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他耳中聽著眾人的談天,目光卻時不時飄向窗外,腦子裡反複盤旋的,還是電文中那句
“唯有先生能救此女之命”。
究竟是什麼病?
竟到了這般境地,又為何偏偏傳得隻有自己能治?
那女子的病情像一團迷霧,纏得他心頭發緊,連帶著滿桌的珍饈佳肴,也失了大半滋味。
片刻後,
女軍官再次快步走來,將一份新的電報遞到蘇俊手中。
他指尖撚開電文,
目光剛掃過那幾行關於病情的描述,臉色倏地一沉,喉間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響,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眼神裡的平靜,瞬間被驚濤駭浪取代,握著電報的手指也微微收緊,整個人似乎都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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