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向上,
空氣中的氣息漸漸變了——多了股寺廟特有的檀香,還夾雜著淡淡的紙灰味,驅散了樓下的沉悶,反倒添了幾分白日裡的煙火氣。
爬到樓梯口,
駝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縫,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灑滿陽光的寺廟院落。
陽光透過銀杏葉的縫隙,在石板路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一名僧人正圍著香爐點香,一把條帚斜靠在樹乾上;正殿的門虛掩著,裡麵隱約傳來誦經聲,混著窗外的鳥鳴,顯得格外寧靜。
駝龍輕輕推開門,
悄無聲息地走到一棵柏樹後,借著濃密的枝葉遮擋仔細觀察——正殿右側的耳房在陽光下,
窗戶上有兩個晃動的人影,看他們的動作姿態,像是在低聲交談,偶爾還會抬手比劃,似在商量著什麼?
此刻,
駝龍弓著身子,借著廊下陰影與香爐的遮擋,避開點香僧人的目光,
快步朝右側耳房方向移動,打算從耳房下繞到正殿另一側。
不過轉瞬,
她已到了耳房簷下,正殿內的誦經聲清晰地飄進耳中,低沉的語調裡透著幾分刻意的平靜。
突然,
耳房裡猛地傳出一聲爭執,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蠻橫:
“川島芳子!你不過是個支那人,彆仗著有人支持就目中無人!這筆交易,少一分我都不答應,你想都彆想!”
“水上秀雄,你竟敢放肆!”耳房內立刻傳出川島芳子帶著怒火的嗬斥,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便撞進駝龍耳中——顯然是巴掌落在了人臉上。
“川島芳子,你居然敢打我!”
水上秀雄的怒吼緊接著炸開,隨後便是桌椅倒地的“哐當”聲、器物摔碎的“劈啪”聲,雜亂的打鬥聲響成一片。
駝龍心頭一緊,暗叫不好:裡麵一鬨,必定會驚動其他人!她抬腿就往前跑,卻沒料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你是誰?!”
回頭一看,
方才點香的僧人不知何時已轉過身,手裡還握著半截未燃儘的香,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滿是警惕。
駝龍的腳步頓在原地,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下想悄無聲息地脫身,難了。
駝龍心裡雖急,臉上卻立刻綻開笑容,操著一口本地腔調答道:“阿拉是來廟裡上香的香客嘛!”
僧人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追問道:“既是上香,怎麼沒見你帶香?再者說,我們這寺廟向來不允許華夏人入內,你到底是怎麼闖進來的?”
話音剛落,
耳房的窗戶突然“哐當”一聲被推開,水上秀雄狼狽地探出身,指著駝龍對僧人嘶吼:
“快把她抓住!她就是之前在佐佐木醫院跟我打鬥的那個女人,絕對錯不了!”
僧人聞言,眼神一凜,攥著條帚的手猛地一緊,腳步蹬地便朝駝龍衝來,帚梢帶著風直掃她的小腿——顯然是常年勞作練出的力道,半點不含糊。
駝龍的靴底在石板上蹭出細響,急退了一步躲開,手中的匕首順勢劃向僧人手腕,逼得他不得不踉蹌後退。
可就在這時,
耳房的門“砰”地被撞開,水上秀雄提著武士刀衝了出來,刀身映著陽光晃了駝龍眼,嘴裡還住的喊著日語:“彆讓她跑了!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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