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景天盤坐在沙國王室單獨辟出來的客房,當中掌心的玉簪泛著幽幽的冷光。他動心起念,直接召來鬼王,但回應他的卻是兩道極其陰寒的氣息——
這氣息不是鬼王!
他再次動心起念,召喚鬼王本體,半空中突然響起兩聲抽誇張的抽泣聲。接著,黑無常頂著歪掉的高帽,從一團黑霧中栽了下來,哭喪棒上的鈴鐺響個不停。
“王夫大人,彆叫了,彆叫了……您這每次叫我們都是慌裡慌張的,下次您能不能提前給個信兒?”
白無常落地的時候,甚至連衣服都沒穿,褲子的腰帶隻係了半截,帽子斜斜地掛在腦袋上,露出鋥亮的腦門,還不忘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王夫大人見諒,這人有三急,急了一半,我就強行被你叫來了,我這也是不得已……不得已……您這次又有什麼吩咐?”
李景天沒說話,直接將周身的陰陽融合之氣凝成兩道鎖鏈,纏住兩人的腳踝,一左一右地將人分開。
“怎麼又是你們?鬼王呢?我要親自去找她!”
“哎,彆彆彆……”黑無常被吊在半空當中瘋狂撲騰,“王夫大人,鬼王確實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才遣了我們二人前來。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是一樣的,就像上次……”
“上次個屁!”李景天大罵,“我知道上次就是鬼王讓你們來,故意說了些故事給我聽,那故事誰知道哪句真哪句假?這次我一定要見到鬼王本人!”
“若是你們敢攔我,小心你們永遠都回不了地府!”
說完,便將黑白無常向兩邊一扯,就要硬闖。黑無常趕緊喊道:“您要是硬闖地府,我們哥倆這個月的kpi直接清零,年終獎都得泡湯,今後還怎麼為您辦事兒啊?”
白無常則掏出皺巴巴的一個冊子,上麵蓋滿了未達標的紅章。
“王夫大人,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哥倆這個季度因為業績不達標,已經被扣了三次工資了。要是再出什麼岔子,下個季度連二手官服都買不了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鬼王……鬼王他真的有事啊!我們哥倆什麼事兒都能為您辦成,要不您就行個方便?”
李景天卻沒理會,直接用靈氣震碎令牌,撕裂空間的縫隙,抬腳便闖入黃泉路。黑無常用力掙脫鎖鏈,嚇得直接抱住李景天的大腿!
“祖宗,我喊你祖宗行嗎?地府最近搞裝修,黃泉路封路了,要不……要不您改天……不……明天!明天也行!”
白無常同時掙脫鎖鏈,撲過來抱住了另一條腿。
“對對對,地府搞裝修,不光黃泉路封路了,忘川河也在搞河道疏通,連孟婆湯都停了。不信我把孟婆叫過來,親自跟您解釋。”
李景天如今腦中滿是那一排排血瞳佛像和堆積了十多具的白骨,立馬周身威壓暴漲,直接將黑白無常兩人彈飛了出去,一步跨入冥界,穿過血霧彌漫的黃泉路。然而還沒走兩步,一道黑影便從黃泉路的另一頭飄了過來,攔住了李景天的去路。
鬼王的紅色長袍在陰風中獵獵作響,依舊是日常見到的那副模樣,但是眼中卻不複以往的嬌媚和調戲,取而代之的是無奈。
“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
李景天沒想到鬼王竟然會如此鎮定:“你早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為何還要瞞我?你與血瞳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完,便將玉簪甩在鬼王的麵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王沉默許久,黃泉路旁的曼殊沙華在她的臉上照出一片映紅色的火海。
“走吧,跟我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