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倉糧市的粟米堆成金黃的小山,張良站在閣樓窗前,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糧商,手中的玻璃算盤撥得劈啪響。算盤珠是用半透明玻璃製成,在陽光下折射出淡青色光芒,每顆珠子內側都刻著微小的蒙氏雷紋——這是商社內部的防偽標記。
"雲中子,這預購券真能換到糧食?"一名老農捏著泛黃的絹紙,上麵印著"雲台商社"的玻璃鼎紋,"咱拿地契押了十石麥種,要是秋天沒收成......"
張良微笑著放下算盤,從袖中取出一個玻璃罐,裡麵裝著顆粒飽滿的改良麥種:"老伯請看,這是公子用"天鏡"選育的良種,耐旱抗澇,畝產至少三石。"他揭開罐蓋,一股清新的麥香撲麵而來,"您拿回去試種,若收成不好,商社雙倍賠糧。"
老農聞著麥香,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周圍的糧商見狀,紛紛圍上來索要預購券。張良向暗處點頭,幾名死士扮的夥計開始分發絹紙,同時用熒光粉在信任的農戶袖口點標記——這是未來組建糧食走私網的核心。
三日後,少府卿田令孜的馬車衝進糧市。二十名稅吏手持竹簡,上麵蓋著趙高的朱砂大印:"奉趙大人令,徹查雲台商社囤積居奇!"
張良迎上前去,折扇輕搖:"田大人親臨,有失遠迎。不知商社犯了何罪?"
田令孜冷哼一聲,指向遠處的糧囤:"有人舉報,你等低價收購黴變粟米,意圖哄抬糧價!打開糧囤,若有一粒好糧,本官當場吞劍!"
圍觀人群發出驚呼。張良卻不慌不忙,伸手示意:"請田大人親自查驗。"
第一個糧囤打開,黴味撲鼻而來,粟米表麵爬滿綠色菌絲。田令孜捏起一把,粟米立刻碎成粉末:"好啊!果然是黴變糧食!來人,封了商社!"
張良依然微笑:"慢著,田大人何不再查其他糧囤?"
第二個糧囤打開,情況更糟,粟米裡竟混著蟲屍。田令孜正要發作,卻見張良走到第三個糧囤前,用玻璃鑰匙打開銅鎖:"這個囤裡的,是專供胡亥陛下的貢米。"
囤門一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白花花的上等粳米堆得整整齊齊,每一粒都飽滿晶瑩,散發著新米的清香。田令孜臉色鐵青,伸手去抓,卻被張良用折扇擋住:"大人的手剛碰過黴變粟米,怕是汙了貢米。"
"你......"田令孜惱羞成怒,"就算有好糧,你私發預購券,空手套白狼,該當何罪?"
張良輕笑,從袖中取出一本賬冊,封麵用玻璃片壓著稻穗標本:"田大人請看,商社收的預購金,都在這裡了。"賬冊翻開,每一頁都用熒光粉標注著數字,"我們用這些錢買了新糧種、修了水渠,秋收後自然能如數交付。"
田令孜盯著賬冊,突然發現數字下麵有一行小字:"購糧款已轉少府金庫?"
"正是,"張良折扇一收,"商社怕遭人猜忌,特意將預購金存入少府,由大人代為保管。"他指向遠處的水車,"您看,那水渠就是用預購金修的,灌溉了萬畝良田,秋收時大人的稅賦隻會多不會少。"
田令孜轉頭望去,玻璃軸承的水車正在陽光下轉動,將涇河水引入農田。他突然意識到,若此刻查封商社,不僅斷了自己的稅源,還會得罪萬千農戶。
"哼,暫且記下你這一功,"田令孜甩袖轉身,"若秋收時交不出糧,本官定要你等腦袋!"
張良看著他的背影,笑容中帶著一絲譏諷。他輕輕拍手,幾名死士走向糧囤,用玻璃泵從囤底抽出粳米——原來每個糧囤都是雙層結構,上層鋪黴變粟米做偽裝,下層用玻璃管道連接地下水道,真正的好糧都藏在暗處。
"公子果然神機妙算,"死士首領低聲道,"田令孜怎麼也想不到,黴變粟米是我們故意放的,為的就是引他來查。"
張良點頭,目光投向遠方的驪山。那裡的囚徒營中,嬴傒正用黴變粟米釀酒,酒曲的香氣早已飄出高牆。而他手中的預購券,表麵是糧食期貨,實則是募集軍備的密令——每一張絹紙的背麵,都用檸檬汁寫著"驚蟄計劃"的兵力部署。
當晚,張良商社的地下酒窖裡,死士們正在搬運酒壇。壇口用玻璃片密封,裡麵裝的不是酒,而是黑火藥。嬴傒親自設計的玻璃閥門藏在壇底,輕輕一按,火藥便會均勻噴灑,成為攻城略地的利器。
"告訴公子,"張良對著死士首領耳語,"田令孜的稅吏裡,有三成已經收了我們的"好處"。下次趙高要查糧,咱們的人能直接把他引進空囤。"
死士首領握拳行禮,鎧甲上的玻璃鱗片發出細碎的響聲。張良望向酒窖深處,那裡整齊排列著上萬壇"美酒",每一壇都貼著熒光標簽,在黑暗中組成蒙氏雷紋的圖案。
他知道,這些看似普通的糧食交易,實則是顛覆大秦的暗線。當秋收的號角響起,當預購券變成兵器,當黴變粟米化作燎原之火,趙高的末日也就到了。而他張良,將作為這場變革的操盤手,在史書上留下"商道興秦"的傳奇。
"去把最新的密信傳給公子,"張良揮了揮手,"就說,糧食期貨已布好局,隻等驚蟄雷動,便可甕中捉鱉。"
死士領命而去,腳步聲在酒窖中回蕩。張良摸出玻璃算盤,重新撥弄起來,算珠碰撞聲中,一個龐大的數字逐漸清晰——那是商社目前掌控的糧食總量,足夠養活百萬大軍,足夠支撐一場改天換地的戰爭。
窗外,一輪彎月掛在敖倉上空,宛如嬴傒手中的玻璃劍,雖未出鞘,卻已寒氣逼人。張良知道,屬於他們的時代,正在糧食與火藥的交織中,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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