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兄弟倆,帶著村裡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從雞叫頭遍就下場,一直忙活到日頭落山,中間除了啃幾口乾糧,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多喝,一天下來,也才勉強拾掇出不到兩千斤穀子。”鐵牛甕聲甕氣地說道,聲音裡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
“照這個速度下去,光是咱們家的糧食,怕是就得打上個把月,還不算幫著村裡其他人家。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石頭也唉聲歎氣,他平日裡雖然不怎麼下地乾這種純力氣活,可這幾天也跟著忙前忙後,著實是體會到了這其中的艱辛:“是啊,爹。這連枷打穀,實在是太費勁了,還糟蹋糧食。俺瞅著,那打下來的穀粒,十顆裡頭倒有那麼一兩顆,不是被那連枷給打碎了,就是直接崩飛到場院外頭去了,撿都撿不回來,看著就讓人心疼死。”
張大山聽著兒子們的抱怨,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他這幾天也一直在場院裡盯著,自然也看出了這其中的問題。
這打穀脫粒的效率,確實已經成了眼下製約青石村進一步發展的又一個大瓶頸。
若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之前的那些豐收喜悅,怕是也得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為來不及處理而造成巨大的浪費。
“看來,這農具的革新,還真是永無止境,也迫在眉睫啊。”他心裡頭暗暗尋思。
他腦子裡那本《天工開物》,又開始不安分地“嘩啦啦”翻動起來,如同一個儘職的謀士,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總能適時地提供一些關鍵的線索。
這一次,他將目光,仔仔細細地,鎖定在了《粹精》篇裡頭,那些關於穀物加工器具的圖譜和記載之上。
《粹精》篇,顧名思義,講的就是如何將收獲的穀物,進行精細加工,去蕪存菁,使其成為可供食用的精良米麥的學問。
其中,關於各種舂米、磨麵、篩選、風揚的器具,都有著詳儘的描述和精巧的圖樣。
張大山之前也曾多次翻閱,對其中一些器具的原理和構造,也算是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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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次,他的目光,卻被其中一幅不起眼的、描繪一種利用旋轉力量進行初步脫粒的“滾耙”或“連齒滾”的簡圖,以及另一幅描繪“腳踏風車”利用人力產生持續動力的示意圖,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滾耙,結構倒也簡單,就是一個布滿了硬木齒或竹釘的圓柱形滾筒,通過人力或畜力使其旋轉,利用滾筒上的齒釘與穀穗的摩擦和撞擊,來達到脫粒的目的。
而那腳踏風車,則是通過一套巧妙的杠杆和齒輪機構,將人踩踏的力量,轉化為風扇的持續旋轉,主要用於風選。
張大山看著這兩幅圖,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想起了前世在一些農業博物館裡見過的、那種老式的腳踏打穀機的模型。
那不就是將這兩種原理巧妙地結合起來的產物嗎?
要是要是能把這腳踏產生旋轉動力的法子,嫁接到那個利用旋轉滾筒打擊穀物的原理之上。
再配上一個能夠持續喂入穀稈的裝置,以及一個能夠有效分離穀粒和草稈的結構。
那豈不是就能造出一台比連枷省力百倍、比牛驢踩踏乾淨高效千倍的“自動打穀脫粒神機”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張大山的心,就跟那被點著了的爆竹似的,“劈裡啪啦”地響個不停,激動得他差點沒當場跳起來。
他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越想越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衝動。
他當即就找來了平日裡用來畫圖的木炭條和幾張乾淨的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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