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雖然溫婉,可管起事來,卻也一絲不苟。
每一道工序,她都親自把關。
麻線紡得粗了不行,細了也不成,必須得勻勻溜溜。
布匹織得鬆了漏風,緊了又費料,那經緯的密度,也得恰到好處。
誰要是手底下出了差錯,或存了那偷懶耍滑的心思。
花兒姑娘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笑的臉,也會立刻板起來,該說的說,該罰的罰,絕不姑息。
漸漸地,那些原本還有些散漫的婦人姑娘們,也都被她這股子認真勁兒給帶了起來。
一個個都鉚足了勁兒,學手藝,比手藝。
生怕自家織出來的布,比旁人差了一截,丟了人,也或少掙了工錢。
王氏和巧巧,則成了花兒最得力的幫手。
王氏年紀大些,經驗也足,負責管理布坊的原料出入庫,以及或那些婆婆媽媽的瑣碎雜事。
巧巧心思細,手也巧,除了幫著花兒一起指點新來的學徒之外,還主動承擔起了檢驗成品布匹質量的差事。
但凡有點瑕疵的,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張大山呢,則樂得當個“甩手掌櫃”。
他也就是在布坊剛開張那幾天,過去轉悠了幾圈,提了些大方向上的建議。
比如,這“精麻布”雖然好,可也不能光指著這一樣。
還得想法子,弄些更柔軟舒適的棉布出來。
他又讓石頭在下次去府城的時候,務必想辦法尋摸些好的棉花種子回來,準備在村裡試種。
他還跟花兒念叨,這布料光是本色,終究是單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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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布坊這邊上了正軌,就該琢磨琢磨那染色的事兒了。
他那本《天工開物·彰施篇》裡,可是藏著不少能讓布料變得五彩斑斕的好法子呢。
花兒聽著父親描繪的那些關於“五彩布”、“提花錦”的美好前景,心裡頭也是充滿了向往。
她知道,自家這小小的“花兒布坊”,如今還隻是個不起眼的雛形。
可隻要她們用心去做,用心去學。
總有一天,也能織出那名動天下、千金難求的絕世好布來。
每日裡,張家大院旁邊那幾間新蓋的工房裡。
紡車“吱呀吱呀”地轉著,如同那不知疲倦的春蠶,吐出細密而又柔韌的絲線。
織機“哐當哐當”地響著,如同那勤勞的織女,編織著五彩的夢想和或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婦人們的歡聲笑語,和著那機杼聲,紡車聲,彙成了一曲青石村最動聽、也最富有生機的“巾幗創業歌”。
一匹匹質地細密、手感柔韌、帶著天然麻香的“青石精麻布”,從這裡源源不斷地產出。
它們不僅讓青石村的村民們,提前穿上了以往隻有富貴人家才能享用的好衣料。
也開始通過石頭那日益拓展的商路,一車車地,運往周邊的集鎮,甚至或開始出現在了縣城那些體麵人家的衣櫃裡。
雖然,這“花兒布坊”目前所能帶來的銀錢收益,還遠遠比不上那日進鬥金的水碓磨坊,也比不上那油香四溢的榨油工坊。
但它所帶來的,卻是一種彆樣的希望和或驕傲。
它讓青石村的婦人們,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們那雙隻會操持家務、伺候男人的手,也能創造出如此美麗、也如此有價值的東西。
她們也能像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地,靠著自己的手藝,掙取工錢,補貼家用,甚至或贏得尊重。
這份自信和自立,比任何金錢都要來得寶貴。
張大山偶爾也會在傍晚時分,踱步到這燈火通明的布坊外。
聽著裡麵傳來的陣陣機杼聲和婦人們滿足的說笑聲,嘴角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也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編織著屬於她,也屬於這個村莊的或錦繡未來。
而就在這時,周先生略帶幾分愁容,也帶著幾分期盼地,找到了他。
說是他有位因家中遭遇飛來橫禍、父母雙亡的遠房族侄,曆經數月跋涉,一路風餐露宿,不日即將抵達青石村。
希望能在他這裡,尋個安身立命之所,也好或不至於讓那一脈香火,就此斷絕。
張大山聽了,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他知道,這周先生一生孤苦,無兒無女,如今好不容易尋了個族侄,自然是看得比親兒子還重。
便當即應承下來:“先生放心,既是您的親侄,那便是俺張大山的子侄。等他來了,隻管住到俺家便是。至於活計,咱們村如今百廢待興,到處都缺人手,還怕尋不到一個能讓他安身立命的差事?”
周先生聞言,老懷大慰,連連作揖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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