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檀香嫋嫋。
巨大的書架,直抵屋頂,上麵,擺滿了浩如煙海的經史子集。
張大山父子三人,一進門,便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們立刻,按照小山演練了上百遍的禮儀,在距離書案十步之遙的地方,齊齊跪下。
行那最是莊重的三跪九叩之大禮。
“臣張大山,臣張鐵牛,臣張柱子。”
“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的聲音,雖然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但每一個動作,都做得一絲不苟。
“平身吧。”
一道溫和,卻又充滿了無上威嚴的聲音,從那巨大的書案之後,傳了過來。
三人這才敢緩緩起身,但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天顏。
“張大山。”
“臣在。”
“抬起頭來。”
張大山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
當今天子,寧宣宗,正坐在那張寬大的龍椅之上,手中,正拿著一卷書,目光,則平靜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看起來,比他想象的,要更顯清瘦一些,但那雙眼睛,卻如同深邃的星空,仿佛能洞察一切。
“朕,等你很久了。”皇帝緩緩開口。
“臣惶恐,不知聖上召見,有何示下。”張大山恭敬地回答。
皇帝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你如今已是朕親封的男爵,在朕麵前,不必太過拘謹。”
他又看向旁邊的鐵牛和柱子。
“這兩個,便是你那能造出神兵利器,和精巧機械的兒子?”
“回稟陛下,正是犬子,張鐵牛,張柱子。”
“好,好啊。”皇帝點了點頭,“虎父無犬子。”
他忽然問道:“張大山,朕聽聞,你青石村,如今已是南陽首富。”
“你既有萬貫家財,又受封了男爵,為何還要親自下到船塢、礦井那等汙穢之地?”
這個問題,看似家常,實則是在考驗他的本心。
張大山沉穩地回答:“回稟陛下,臣以為,這世間的道理,不在書本裡,也不在金銀中。”
“它就在那泥土裡,在那爐火裡,在那轉動的齒輪裡。”
“臣若離了這些,便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空有其名,而無其實了。”
這個回答,讓皇帝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激賞。
他又問道:“那你可知,朕今日,為何要召你們父子三人,一同前來?”
“臣愚鈍,請陛下示下。”
“朕,是要考考你們。”皇帝的語氣,變得正式起來。
“朕要親眼看看,也親耳聽聽。”
他對著身邊的太監,示意了一下。
很快,那幾件由柱子和鐵牛他們,精心準備的、用來展示的圖紙和模型,便被小心翼翼地,呈了上來。
“你們張家,究竟是如何,能做出那些‘改天換地’的神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