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醫生後麵補充的那句，楊斯年完全聽不進去。
醫生看他這樣，歎了口氣，伸出手指，指了指手術室裡，那邊正好有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出來。
隨著護士出來，病床上的情況也一目了然。
一塊白布蓋在傷者的上方，足以說明情況。
楊斯年看過去，他高大的身軀朝後晃了晃，已經有些站不穩。
“唉！”醫生搖了搖頭，還是離開了。
病床越推越近，楊斯年身體一僵，足下生根，再也邁不開一步。
陶意真出事了？這一瞬間，楊斯年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如果時光能倒退，他絕對不會選擇在今天和陶意見麵，心中也恨不得殺了陳雪！
如果不是因為今早出門陳雪故意阻攔他，會不會他就見到了陶意，會不會，她就不會出事？
“等一下！”
眼看著護士就要把人推走，楊斯年嘶啞著嗓子開口，艱難地走到病床前。
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身體趴在病床上。
“陶意，對不起，我來晚了。”
嘶吼著叫著陶意的名字，楊斯年滿目絕望放聲抽噎。
“陶意，你醒一醒，彆離開我好不好，陶意……”
一聲一聲的‘陶意’叫出口，可完全得不到任何回應。
楊斯年捂著心口，心房的位置痛得厲害。
一顆心臟像被人活生生扯出來，放在手心用力碾壓著。
護士和其他家屬們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得動容，同時也有些可憐楊斯年。
“先生，節哀，您妻子應該也不願意看到您這樣自責。”
護士忍不住安慰著，也擔心楊斯年自己哭暈過去，實在是他的臉色白得嚇人。
“真是夠倒黴的！都怪楊斯年，再讓我看到他，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剛剛換完藥，從科室裡出來，陶意真心覺得她犯賤。
“陶意……”
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和名字，陶意頓住動作，扭頭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陶意……”
楊斯年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普通機器人一樣的，一直重複著幾句話，整個人似乎也有些神誌不清了。
找到源頭，又看到楊斯年那樣狼狽的模樣，陶意大腦一片空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陶意看著楊斯年痛苦悲傷的樣子有些疑惑不解地問著：“楊斯年，你在做什麼？”
正哭著的男人突然頓住動作，機械般地轉過頭來。
“陶意？”恍惚中，楊斯年再次重複了一遍陶意的名字。
“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又是誰？”陶意指的是蓋著白布的。
“我……我以為你……”
手扶著地麵站起身來，楊斯年渾身都在輕微的哆嗦。
顫顫巍巍的衝了過去，緊緊的把陶意摟在他的懷裡。
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度，楊斯年的表情緩緩恢複平靜。
“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謝謝你平平安安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