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徹骨的死寂籠罩了整個天牢石室。
方才那驚天動地的能量碰撞,那讓金丹強者都心悸的邪異嘶吼,仿佛都隨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被瞬間抽離。隻剩下那具被符文鎖鏈捆縛在石柱上,迅速乾癟下去,如同被瞬間抽乾了所有血肉精華,隻剩下一層人皮包裹著嶙峋骨骼的駭人殘骸。
向飛……或者說,曾占據他身體的那個“東西”,就以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徹底失去了生息。連飛雲宗老祖蕭平,那雙仿佛看透萬古的渾濁眼眸中,都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訝異。
他能鎮壓那股力量,卻沒料到它會以如此極端的方式自我毀滅,或者說……消散?宗主雲天河眉頭緊鎖,神識反複掃過那具乾癟的屍骸,卻再也感受不到絲毫剛才那股邪異、暴戾的氣息,隻剩下死氣沉沉。
“死了?”烈火長老下意識地喃喃道,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剛才還凶威滔天,能硬撼金丹六層,怎麼被老祖和宗主聯手一鎮壓,就直接……枯萎了?
“不……不對!”向烈失聲叫道,他死死盯著那具屍骸,眼中除了驚恐,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不甘,“他最後說……功法被篡改了?是誰?!是誰乾的?!!”
他猛地轉向烈火長老、枯木真人、花弄影,“是誰為了得到《心神寄體》,竟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事到如今,向烈反而抓住了一線生機,為了避免向家被清算。將一切推到“功法被篡改”上,將向家塑造成受害者,這是唯一的出路!向飛的死,反而成了某種“證據”。
“放肆!”烈火長老怒喝道,“向烈!休得血口噴人!在我宗老祖和宗主麵前,還敢胡言亂語!”
“桀桀桀……”枯木真人怪笑起來,眼中綠光閃爍不定,“有趣,真是有趣……篡改功法?能引來剛才那種存在的篡改……嘖嘖,這手段可不一般啊。而且,那東西消散得如此徹底,連一絲殘魂都沒留下,倒像是……能量耗儘,或者說,被某種更深層的東西強行抹去了?”
他饒有興致地分析著,目光在那屍骸上流連不去。
花弄影臉色蒼白,心有餘悸地道:“向長老此言差矣。那邪異存在的力量遠超想象,其暴戾與怨毒,絕非簡單功法所能解釋。小女子方才略作接觸,便險些被其反噬神魂。‘篡改’之說,或許……並非空穴來風。隻是不知,是何人有此通天手段,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她的話語看似中立,卻也將“篡改”的可能性擺在了台麵上,將水攪得更渾。
宗主雲天河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向烈身上:“向烈,事已至此,狡辯無用!無論功法是否被篡改,你向家子弟修煉邪功,勾結影組織,引發飛雲城大亂,皆是不爭的事實!《血嗜經》和《心神寄體》這兩部禁術,都與你向家脫不了乾係!”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飛雲宗老祖蕭平,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有些蒼老,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此事,確有蹊蹺。”僅僅六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蕭平的目光從那具枯萎的屍骸上移開,渾濁的眼眸似乎掃過石室的每一個角落,最終落在了宗主雲天河身上:“那附身之物,並非此界尋常魔念,更像是一縷被禁術汙染、扭曲的上古殘魂碎片,被某種特定的‘鑰匙’短暫激活。其力量來源,既有那兩部邪功,也有……這小輩自身的精血神魂。”
他頓了頓,繼續道:“其最後所言,未必是假。篡改功法,加入特定的‘引子’,引動這殘魂碎片寄生,借其力而行……並非不可能。隻是,能做到這一步,且對《血嗜經》和《心神寄體》都有如此了解,並甘願冒著引火燒身的風險……”
蕭平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這背後,絕對有一個隱藏極深,且實力、智謀都極為可怕的操縱者!
聽到老祖的判斷,雲天河臉色更加凝重。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遠超預期。這不僅僅是向家和影組織的爭鬥,更可能是一個針對整個飛雲海域,甚至牽扯到上古隱秘的巨大陰謀!
“老祖英明!”雲天河躬身道,“弟子明白了。”他隨即轉身,威嚴的目光掃過全場,下達命令:“烈火長老聽令!”“弟子在!”
“一、立刻將此……殘骸,帶往‘鎮魔塔’地宮最深處,以‘九轉玄冰陣’徹底封存!嚴禁任何人靠近!待本座與老祖親自查探!”
“二、全城戒嚴等級提升至最高!所有出入通道徹底封鎖!全力搜捕影組織餘孽,以及任何與《血嗜經》、《心神寄體》線索有關的可疑人員!發現任何異常,格殺勿論!”
“三、向家!”雲天河的目光如刀般落在向烈身上,“即刻起,所有向家核心成員,包括你在內,全部遷入執法殿‘客院’,接受調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離開半步!若有反抗,以同謀論處!”這個命令,比之前的軟禁嚴厲了十倍!幾乎等同於將向家高層全部扣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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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烈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但在蕭平老祖那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他最終還是頹然低下了頭,澀聲道:“……遵……遵命。”他知道,現在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甚至可能招來滅族之禍。唯有配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指望飛雲宗能查出真凶,還向家一個“清白”。
“枯木道友,花穀主,”雲天河轉向另外兩人,語氣稍緩,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今日之事,牽扯甚大。兩位若願協助我飛雲宗調查,本座歡迎。若不願,也可自行離去,但我飛雲宗會將今日之事通報各方,屆時若查出與兩位有關,休怪本座不念舊情。”這番話不僅是邀請,也是赤裸裸的警告。
枯木真人桀桀一笑:“老夫對那幕後黑手也很感興趣,樂意留下看看熱鬨。不過,那‘殘骸’,老夫可否也觀摩一二?老夫對於研究這些古怪東西,還是有些心得的。”
“待封存之後,本座會考慮。”雲天河不置可否。
花弄影則盈盈一禮:“小女子受驚不小,也願留在飛雲城休整幾日,若有需要,自當儘綿薄之力。”
“如此甚好。”雲天河點點頭,不再多言。他一揮手,數名執法殿弟子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具乾癟的屍骸連同石柱一起,用法器覆蓋,抬離了天牢。
其餘弟子則“請”著麵如死灰的向家眾人,前往所謂的“客院”。一場由《血嗜經》引發,因《心神寄體》而升級,最終以詭異存在現身又猝然滅亡而暫時告一段落的風波,似乎在飛雲宗最高層力量的介入下,被強行壓製了下去。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這絕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更加混亂的開始。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那被篡改的功法,那殘魂的借助功法複生……每一個謎團都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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