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聽聞白衣青年坦然承認自身道途,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並未立刻回應,而是略作沉吟,仿佛在品味“修真我”這三個字所蘊含的無儘玄妙。
片刻後,秦絕緩緩開口,聲音平和,直指核心:
“修真我…萬界唯一,映照諸天。不假外求,唯證己身,道友之道,確與帝國之路,有異曲同工之妙。”
“帝國之法,亦是集萬民之誌,鑄文明之基,於內開辟宇宙,凝聚規則,最終目的,亦是超脫藩籬,得大自在,而非單純竊取或占據混沌固有之權柄。”
白衣青年聞言,眼中亮起一抹光彩,如同遇到知音:“陛下果然慧眼如炬!萬界唯一,映照諸天…此八字,道儘吾道精髓!”
他撫掌讚歎,隨即神色稍顯肅然:
“然,正因道路相近,吾觀陛下之帝國,氣象雖宏,根基雖厚,卻仍有一處…或可稱之不足。”
秦絕目光微抬:“哦?願聞其詳。”
白衣青年目光掃過這看似平凡卻蘊含至理的禦花園,緩緩道:
“帝國理論之上,確有空缺源位,可賜予有功之臣,此乃曠世之機緣,亦是帝國吸引萬方來朝之根本。”
“然,”他話鋒一轉。
“以帝國現今之體量,疆域雖廣,子民雖眾,於無儘混沌而言,仍如滄海一粟,其所能支撐,所能調動的混沌本源…依舊有限。”
“即便陛下以無上偉力,強行提升某位臣民登臨源主尊位,其所執掌之權柄,其所能調動之偉力,相較於那些占據混沌固有源頭,根深蒂固的古老源主而言,恐如溪流之於瀚海,螢火之於皓月。”
“此等源主,或可稱之為…偽源主。”
“其位是真,其力…卻難副其實。”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秦絕身上,語氣誠懇:“即便強如陛下您,身融帝國意誌,統禦萬方規則,其偉力…在吾感知之中,雖已浩瀚無邊,深不可測,但若與混沌中那些執掌著核心,強大權柄的古老源主相比,恐仍略遜一籌,或可與那些權柄相對偏僻,力量稍弱的源主比肩。”
這番話,可謂是大膽至極,近乎直言帝國皇帝的力量尚有不足。
一旁的秦狗兒眼神驟然一寒,周身氣息幾乎要控製不住地波動起來。
秦絕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絕麵色依舊平靜,並未因對方之言而動怒,反而點了點頭:
“道友所言,確是實情。”
“帝國初興,底蘊積累,非一日之功,朕之力,亦受帝國疆域與子民信念所限,尚未達至混沌之巔。”
見秦絕如此坦然,白衣青年眼中欣賞之色更濃。
他繼續道:“陛下虛懷若穀,令人敬佩。”
“然,混沌紛擾,強敵環伺,帝國欲要真正崛起,與那些古老存在爭鋒,時間…恐不等人。”
“若要快速彌補此差距,壯大帝國本源,無外乎兩條路。”
“其一,最為直接,便是以力破法,強行奪取混沌中那些無主或弱小的固有概念源頭,將其權柄,本源徹底剝離,融入帝國規則體係之中。”
“以此掠奪之法,急速擴張帝國疆域與本源。”
“然,”白衣青年搖了搖頭。
“此法雖直接,卻亦是取死之道。”
“混沌固有之源,牽一發而動全身,強行掠奪,必遭反噬,更會引來所有固有源主的敵視與圍攻。”
“以帝國現今之力,行此險招,無異於以卵擊石,恐有傾覆之危。”
秦絕微微頷首,顯然早已明了此點。
帝國如今韜光養晦,默默發展,正是為了避免過早成為眾矢之的。
“那其二呢?”秦絕問道。
白衣青年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絕,聲音沉穩:
“其二,便是…吸納。”
“吸納混沌中的強者,尤其是如吾這般,不走源主之路,卻已另類成道,擁有聖境四階實力,且…與帝國道路並無根本衝突的存在。”
他終於道出了部分真實來意。
“吾等修真我者,自成一體,不占混沌源位,不奪固有權柄,吾等之力,源於自身,歸於自身。”
“若得吾等加入,帝國頃刻間便可獲得遠超現今體量的高端戰力與深厚底蘊。”
“吾等之道,亦可與帝國規則相互印證,互補短長,助帝國規則網絡更快地完善,壯大,甚至…衍生出更適合帝國子民修煉,更具潛力的新道路。”
“待帝國體量因吾等加入而暴漲,本源足夠雄厚之時,再行擢升源主,其所獲權柄與力量,方是真正可與其他源主媲美之‘真源主’!”
“屆時,陛下之力,亦將隨之水漲船高,臻至全新之境!”
白衣青年說完,靜靜看著秦絕,等待著他的反應。
這無疑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
一位堪比源主的聖境四階強者主動來投,對任何勢力而言都是無法拒絕的瑰寶。
秦絕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仿佛在權衡著其中的利弊與因果。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友所言,確實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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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下沒有免費的筵席。”
“道友若願加入帝國,所需代價…或者說,條件為何?”
白衣青年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意。
他收斂了部分隨意,神情變得鄭重了一些:
“陛下快人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