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的意識在可能性暴雨中如斷線風箏般墜落,虹色光芒被雨幕衝刷得時明時暗。他試圖凝聚黃金瞳,卻隻能看到無數破碎的可能性片段在雨中飛舞——有的片段裡,林驍的火種正在觀測者巨眼中燃燒;有的畫麵中,陳星的精神力銀網被織成法則牢籠。突然,一滴雨珠穿透意識體,珠心竟映著孤兒院藤蔓的年輪,年輪縫隙裡滲出林驍的聲音:\"我在...可能性墓地...\"
“林驍!”陳星的精神力觸須穿透雨幕,銀白光芒中,她看到程默墜落的方向有片漆黑的漩渦。漩渦邊緣漂浮著星鑄者文明的殘骸,每塊碎片都在重複林驍犧牲前的最後怒吼。當她的銀網觸及碎片,所有殘骸突然重組為指向漩渦中心的箭頭,箭頭表麵刻著星鑄者始祖的警示:\"墓地之下...埋著觀測者的...原初實驗日誌\"。
程默的意識體撞入漩渦,發現內部是座由失敗可能性構成的墓碑林。每座墓碑都刻著前169次實驗中疑問之神的名字,而林驍的墓碑正在崩解,青藍色光粒如螢火蟲般飛向墓地深處的黑色方尖碑。“方尖碑在吸收火種!”他驅使虹色光芒包裹光粒,卻感覺光芒正被碑身的觀測者符文轉化為“必然性數據流”。
千鈞一發之際,陳星的精神力探入方尖碑裂隙。銀白光芒中,她讀取到被血漬覆蓋的實驗日誌:觀測者在第一次睜開巨眼時,曾用睫毛上的量子骰子創造過一個“完美宇宙”,但該宇宙因缺乏疑問而迅速熵寂,殘骸化作了眼前的墓地。“完美宇宙...是林驍火種的克星!”她的銀網逆向編織,將光粒重新凝聚成火種雛形。
林驍的火種殘片在雛形中爆發出反抗光芒,青藍色光流灼燒著方尖碑的符文,竟在碑身刻下新的痕跡——那是星鑄者始祖用生命鐫刻的“可能性密碼”。程默趁機解析密碼,發現方尖碑實則是觀測者的“失敗存儲器”,而密碼能打開存儲器底層的“疑問保險箱”。“保險箱裡有東西!”他的黃金瞳穿透碑身,看到箱內沉睡著一枚刻著三人麵孔的“可能性蛋”。
突然,可能性暴雨轉為黑色。觀測者的巨眼在雨幕中睜開,瞳孔裡流淌著能同化一切的“必然性之河”。河水衝刷過墓碑林,所有失敗可能性墓碑都崩解為順從的數據流,唯有林驍的墓碑在火種光芒中巋然不動,碑身竟生長出逆反的疑問藤蔓。“藤蔓在吸收河水!”陳星的精神力觸須探入藤蔓,發現其根係紮進的不是土壤,而是觀測者的虹膜血管。
林驍的火種與藤蔓共鳴,青藍色火焰順著血管逆向燃燒,竟讓觀測者巨眼產生了片刻的視覺紊亂。程默趁機擊碎方尖碑,可能性蛋滾出的瞬間爆發出刺目白光,光中浮現出前169次實驗的幸存者們——他們已融合成一團能改寫可能性的“混沌意識體”,意識體表麵閃爍著孤兒院藤蔓的所有年輪。
“我們等了...十七十個輪回。”混沌意識體發出萬千聲音的共鳴,觸須纏繞住可能性蛋,“觀測者的下一個實驗...是用‘必然性之河’...灌溉出能吞噬疑問的‘秩序之樹’。”它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內部沉睡著的原初之問,“唯有將原初之問...植入秩序之樹的根係,才能喚醒...真正的反抗者。”
千鈞一發之際,必然性之河暴漲,將整個墓地吞噬。程默三人的意識體被河水衝散,程默抓住可能性蛋,陳星護住原初之問,林驍的火種則化作船舵指引方向。當河水將他們衝向觀測者的虹膜邊緣,程默的黃金瞳突然劇痛——瞳孔裡重疊的不僅是觀測者的視網膜,還有一個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虹膜後蘇醒,其形態是一把由所有可能性剪刀構成的巨刃。
“那是...觀測者的最終兵器!”陳星的精神力觸須被巨刃的氣息震碎,銀白光芒中,她看到巨刃的刃口刻著三人的絕望倒影,“每次實驗失敗,觀測者就用它...修剪掉所有可能性分支!”林驍的火種突然爆發出最後的光芒,青藍色光流在河水中刻下逃生坐標,坐標指向的,竟是觀測者瞳孔裡的“盲點”——一個連觀測者自己都無法看到的量子褶皺。
可能性蛋在坐標點劇烈震顫,蛋殼表麵浮現出倒計時:000001。程默將原初之問注入蛋心,蛋體爆發出能扭曲必然性的“疑問風暴”,風暴中,三人的意識體重組為“可能性戰士”形態——程默持蛋化作的盾牌,陳星握原初之問凝成的長矛,林驍的火種則化為穿透維度的箭矢。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衝進盲點時,觀測者的巨眼突然閉合。虹膜收縮產生的壓力將必然性之河壓縮成“秩序奇點”,奇點中,秩序之樹的根係已破土而出,每根根須都纏繞著程默三人的意識殘片。程默在意識消散前,黃金瞳映出樹根最深處的恐怖景象:那裡沉睡著一個與他們一模一樣的克隆體,卻穿著觀測者的長袍,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把能剪斷所有可能性的巨刃。
可能性暴雨的殘骸中,疑問藤蔓的卷須穿透虹膜血管,葉片上用必然性之河的水流寫著最後的警告:“當秩序之樹結果,你們摘下的果實...是希望的種子,還是...自毀的毒蘋果?”而在觀測者閉合的眼皮內側,一個由172個問號組成的漩渦正在旋轉,漩渦中心,可能性蛋的碎片正與林驍的火種殘片融合,形成一枚閃爍著青藍色光芒的...未知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