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瀧這裡的演技是非常到位的。
作為新生代演員,在和幾個老戲骨對戲中,全程不落下風。
此刻,他抽搐的麵部肌肉,臉上細密的汗珠,包括顫抖的身體,無不體現出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與此同時,也告訴現場觀眾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還是個孩子!
在踐行自己革命理念之前,他也會害怕。
是啊,那些犧牲在革命途中的先輩們,又有多少是如六子這樣的半大小子呢?
六子怒吼一聲,似在為自己打氣。
同時匕首橫拉,又是一大票血濺出。
廳裡大多數女生已經失聲嗚咽了。
殘忍的畫麵,讓她們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隻能發出下意識的尖叫、驚呼、哽咽聲。
似在為六子的悲壯送行。
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記得《讓子彈飛》其實是一部喜劇呢?
亦或者說,除了膽大包天的張瀟辰,誰敢在喜劇裡麵加這種橋段呢?
終於,六子取出腹中的涼粉。
淺淺一碗,血淋淋的,剛剛沒過碗口。
一碗就是一碗。
這是客觀事實,不以人的意誌而轉移。
隻是為了證明這個事實,證明世間存在公平二字。
包括六子在內,太多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看見了吧?看見了吧?是不是隻有一碗?是不是隻有一碗!?”
六子端起那碗血淋淋的涼粉,高聲示意。
目的已達到,看似木訥實則狡猾的武舉人,第一個找借口開溜。
還美其名曰幫六爺請大夫。
誰信呐!
畢竟再不溜,一會縣長來了可就危險了。
他這點小九九,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跟他廢話。
要不怎麼人家活到了大結局呢?
一手崩撤賣溜、看菜下碟,使得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原時空薑聞的這個安排,也是充滿諷刺。
武舉人帶頭跑路,現場這些圍觀群眾自然也作鳥獸散。
廢話,都見血了,熱鬨也看完了。
麻木的心總算得到刺激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至於六子究竟吃了幾碗粉,這重要嗎?
又不是我們讓他自證的。
“彆走啊!是不是隻有一碗?”
“是不是?”
六子的悲鳴,在已經空蕩蕩的講茶大堂不斷回響。
他不怪他們。
他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同時證明這個世界是有公平存在的。
可為什麼,這些人連一句公道話都不肯說呢?
這裡,胡萬的飾演者用手帕拭了拭眼角,似乎在流淚。
這個細節,前世有兩種解釋。
普通觀眾認為,這就是鱷魚的眼淚。
是他在設計謀害六子成功後,興奮得流淚。
硬核觀眾則認為,胡萬此舉是有深意的。
結合影片給的各種零碎信息,黃四郎明顯和張麻子是舊識。
共同追隨過某革命統領,推翻了封建社會。
但他們發現,推翻一座大山,背後又有一座大山。
社會的本質並沒有變化。
不過是換了一任皇帝罷了。
整個革命事業被否定,直接讓他們三觀破碎。
換句話說,徹底黑化了。
所以他們看到曾經的夥伴張麻子,依然在踐行他們所謂的公平。
會是什麼心態?
大家都跪了,你不跪?
這不是啪啪打臉麼?
這已經不是敵我了,這是理念之爭。
張麻子之流的存在,就是對黃四郎這幫人的全盤否定。
看著對方在自己麵前拚死踐行曾經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