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低垂目光,咬緊牙關:“我絕不會背棄泰叔。”
祁同偉傲然說道:“你以為,陳泰真的能製衡高啟強嗎?”
程程震驚地注視著他。
祁同偉續而笑道:“在這條路上行走,最好的結局是什麼?”
“安穩晚年,有人相伴終老,留下好名聲。”
“陳泰看似風光無限,但他的過去,又是否比高啟強更為乾淨?”
“徐江、白金波、高啟強,哪一位不是他親手扶持起來的?”
“真正的商人,怎會卷入這種紛爭?”
“白金波已亡,陳泰的賭業黑史便與他毫無瓜葛。”
“徐江身故,他的色情產業黑史也隨之湮滅。”
“待高啟強哪天倒下,陳泰的行賄行為及地方利益輸送問題,同樣與他再無關聯。”
“還有你。”
“你在獄中的三年,建工集團的經濟亂賬,難道不是與你再無乾係了嗎?”
程程全身顫栗,難以接受這一冰冷事實。
祁同偉鎮定自若:“我們處置過無數犯罪組織,深知有些小嘍囉甘願為老大赴湯蹈火。”
“程程,你是否願意為陳泰犧牲性命?”
“若是如此,我亦無力阻止。”
“但我隻想告訴你,涉黑首領,無一不黑。”
“若非心狠手辣,他又怎會走到今日這般地位?”
“江湖道義?”
“那也不過是一種新的規則罷了。”
“然而,往往正是那些敢於打破常規之人,才能獲取更多利益。”
“於是,在那些高喊江湖道義的人群中,最後勝出的,總是那個踐踏規則的人。”
“陳泰,便是這樣一類人。”
“一麵是江湖義氣,另一麵卻是深藏的狡詐。”
“但我依然覺得,他低估了高啟強的實力。”
“因為高啟強這種人,既不屑與你談道義,也不會在意你的任何計謀。”
“他有著堅定的目標,從底層一路拚搏而來,早已無視一切規則。”
“所以,縱使你想借由我來保全陳泰,他的命運已然注定。”
祁同偉看著她,問道:“你可知最諷刺的地方在哪裡?”
程程搖頭,滿臉疑惑。
祁同偉微微一笑:“不論陳泰還是高啟強,無論他們如何掙紮。”
祁同偉輕拍大腿,語氣從容至極:“再多的努力、再深的關係、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我輕描淡寫間便能顛覆的棋子。”
這句話如雷霆貫耳,震得程程神魂俱散。
祁同偉又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在你麵前,本該是畏懼的模樣。”
“而你現在還能安然端坐於此,不過是因為我允許罷了。”
“很多人不明白權力的根基究竟何在。”
他說,“總想著耍些小聰明,賺點小利,就能在世間呼風喚雨。
他們不是錯,而是還有利用的價值。”
“但我不一樣,我不需設計,也不必猜測誰能效力於我,誰不能。”
“就像今日,我坐在此處等你靠近一樣簡單。”
“往後亦然,我會安坐高位,自然會有趨之若鶩之人,也會有獻寶之人。”
“至於那些妄圖借我之勢作亂者,暫且放一邊。”
“程程,你又是哪一種?”
程程渾身微顫,卻難掩內心的歡悅。
這感覺,仿若當年高考成績公布時的欣喜若狂。
她明白,她即將邁向另一片疆域。
機會就在眼前。
這位年僅三十的副廳級官員靠近她耳邊問道:“可願歸我麾下?”
程程未加思索,點了點頭,“您所需,我自當傾儘全力。”
車緩緩靠邊停下。
程程下車。
儘管腳步落地,但她的人生已然駛向全新境地。
程程眺望繁華都市,心中升騰出莫名豪邁:天高任我翔。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掌控了這座城市。
權力的魅力令人沉醉。
李宏偉結束拘押,恢複自由。
“真倒黴!”他無法釋懷自己跌宕起伏的命運。
他隻覺曾經有所榮耀,實則從未如此。
剛進家門,他就斥責父親:“我不是早說過那幫村民靠不住,怎麼一聽他們喊話就派去了工地!”
“若非出了這事,工程怎會停滯!”李有田滿麵創傷,近來屢遭討債村民圍攻。
他低語道:“死了人算什麼,哪個工地沒出過事故?若因這點事停工,京海哪還有工程能順暢推進!”
李宏偉滿腹疑問:“為何獨獨我們的工程被叫停?是因為補償未到位,還是有人蓄意破壞?若真是後者,我去解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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