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祁廳長,祁同偉哪怕清楚前方充滿荊棘,也毅然決然地踏上征途。
這是他的宿命,祁同偉心中帶著幾分苦澀的笑意。
倘若高小琴未能贏得他的“青睞”,那回到現實後,她的境遇隻會愈發悲慘。
於是,祁同偉含笑舉起酒杯。
這時,杜伯仲突然插話,話語間暗藏玄機:“小琴,這是你的初見之禮,不喝個交杯酒豈不可惜?”高小琴聽罷心生忐忑,看向祁同偉,低聲詢問:“祁局,這樣合適嗎?”祁同偉點頭同意,淡淡說道:“自然可以。”
在眾人起哄之下,祁同偉與高小琴完成了交杯酒儀式,這標誌著他們認識後的第一次正式飲酒。
緊接著,祁同偉將目光投向高小鳳。
與高小琴不同,他對高小鳳另有盤算——他打算除掉她。
“常言道,腹有詩書氣自華,依我看來,小鳳的氣質分明透露出你喜愛閱讀曆史書籍。”
祁同偉突如其來的評論令高小鳳措手不及,她尚未回應,便被杜伯仲搶先一步:“祁局果然慧眼識珠!”隨即補充道:“小鳳不僅酷愛讀書,尤其鐘情於明朝曆史。”
祁同偉聽聞此言頗為驚訝:“真是緣分,我也對明朝曆史頗有興趣。”
高小鳳猶如找到知己般興奮地追問:“真的嗎?那祁局最喜歡明朝的哪位人物?”祁同偉毫不猶豫地答道:“嚴世蕃。”
高小鳳、杜伯仲以及趙瑞龍全都震驚不已,嚴世蕃?!你居然喜歡嚴世蕃?
祁同偉嚴肅地表明自己並非戲言,並進一步解釋:“我欣賞他語言的魅力,尤其是那句‘什麼兩榜進士,一個商人玩剩下的藝妓,你都當作珍寶似的娶回家了,你高家十八代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
高小鳳、杜伯仲和趙瑞龍均感到震撼,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姐妹倆心存疑慮,不知祁同偉此話是否有其他隱情。
儘管心中有所揣測,卻不敢貿然表露。
趙瑞龍臉色已沉,他是誰?漢東的太子爺,趙立春之子!如今竟遭人這般諷刺挖苦,他又怎能容忍?杜伯仲的臉色則冷若寒霜。
至於商人與藝妓所指何人,眾人心中各有猜想。
商人是趙瑞龍還是杜伯仲?藝妓是高小琴還是高小鳳?所有線索都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
趙瑞龍雖有後台靠山父親。
他簡直成了祁同偉口中那個純粹的商人!
然而,杜伯仲這個商人,絕非泛泛之輩。
這些年來,憑借趙瑞龍的關係網絡。
漢東地區不論大小官員,幾乎都與他有過接觸。
區區一個享受副廳級待遇的警局局長,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杜伯仲甚至能與高育良這樣的高層領導談笑風生。
更為關鍵的是,他掌握著許多漢東官員的秘密。
所以在他眼中。
不管你的職位有多高。
在我的地界兒,人人都得客客氣氣。
我還沒動碗筷呢,誰敢亂來?!
可到了京海市,他竟被區區一個警局局長當眾折辱。
杜伯仲的怒火可想而知。
這時,祁同偉又開口道:“嚴世蕃說話雖然紮耳朵,但句句真實。”
“他說大明兩京十三省的重擔全在他身上。”
“我覺得這話很在理。”
“道長若想修仙建宮,哪樣不需要錢?”
“大明的鹽稅、賦稅,那些清流又能應付得了嗎?”
“還得靠咱們大明的奇才嚴世蕃,小閣老,大明的頂梁柱。”
“趙總,您有沒有覺得,從某種角度看,您跟嚴世蕃還挺像?”
“您如今也挑著漢東和越東兩省的擔子!”
什麼?!
趙瑞龍正準備站起來反駁,聽罷此言,一時不知是該坐下還是繼續發作。
我像嚴世蕃?!
祁同偉的比喻讓趙瑞龍怔住了。
不過這沉默並不是無言以對。
而是趙瑞龍真的有所觸動。
因為祁同偉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要是把趙立春比作嚴嵩。
那自己豈不就成了嚴世蕃?
儘管如今這位漢東的“嚴嵩”還隻是地方官員,尚未進入內閣。
但祁同偉這麼比喻,
莫非是在暗示什麼?
把自己比作小閣老。
那豈不是表明,
自己的父親注定要成為內閣首輔?!
好、好、好!
趙瑞龍眼睛一亮,笑了:“祁局,你這個比喻不太合適,嚴世蕃的下場並不好。”
“我可不敢學他。”
祁同偉笑道:“古今相比,自然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嚴嵩為大明皇帝護航。”
“現在的趙書記,不也在為漢東經濟發展護航嗎!”
“我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我們也應以史為鑒。”
“不能重蹈嚴嵩與嚴世蕃的覆轍。”
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