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就算相親也得去,畢竟不能駁了兩邊的麵子。
至於適不適合,那是後話。
趙蒙生的家宴,就是把他當自己人看。
光陰似箭,這一年的種種紛爭終成過往。
祁同偉在永恩區的工作也漸入佳境。
沒人能始終站在聚光燈下,尤其在體製裡。
經曆過榮耀巔峰後,更需靜下心來,踏實工作,追求新的成就。
春去秋來,組織又有了新動向。
某日,在漢東地區的京州市,一批人事任命意見正式公布。
高育良拿到名單時,眉頭微蹙:“是祁同偉。”
他對這個得意弟子一直很看重,每次祁同偉升職,他都會由衷喜悅。
但這一次,高育良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祁同偉即將調往呂州。
那不僅是他邁向漢東權力頂峰的關鍵一步,也是他堅定支持趙立春的重要節點。
呂州埋藏著高育良許多不願提及的秘密。
然而天意弄人,組織偏偏派祁同偉去那個敏感之地。
按慣例,呂州的人事調整須經漢東地區審批,但此次祁同偉是以國家青年儲備乾部身份直接空降,地方根本無法拒絕。
不僅如此,他的職位安排格外優厚——呂州組織部委員兼市監察委員會主任。
好消息是,高育良終於可以毫無顧慮地與祁同偉通電話商議事務。
壞消息是,這個學生是否會繼續與他深度交流,實在難以預料。
但對高育良來說,至少有一絲安慰。
而對已退休的梁群峰和陳岩石而言,這條消息絲毫不見喜意。
“祁同偉回漢東了。”
人們議論紛紛。
在京州市陳岩石的家中,老石頭依舊在整理庭院裡的雜草。
陳海特意趕回來陪伴父親,這些年來,祁同偉一路高歌猛進,陳海同樣不甘落後。
經過漢東監察機關的磨礪,他已經從科級乾部躍升至副處級,並且如今擔任海平區監察委員會主任。
然而,海平區歸呂州市管轄,這意味著祁同偉將以更耀眼的姿態回歸,成為陳海的直接領導。
以陳海的性格,如何能夠甘心屈居於昔日的對手之下?
於是,他回到家鄉,希望父親能幫忙調離呂州市。
陳岩石一邊拔除雜草一邊聽兒子講述留在呂州的煩惱:“祁同偉必定會處處刁難我!爸,若是留在此地,被他壓製,我明年想升正處級根本沒戲!”
縱使在祁同偉麾下工作,即便被當牛作馬驅使,陳海都能咬牙承受。
可眼下正是晉升正處的關鍵時刻,祁同偉卻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雖然陳海的晉升並非祁同偉所賜,而是組織安排的結果,但祁同偉確實擁有左右其命運的能力。
作為呂州市監察體係的核心人物,倘若組織對陳海進行考察,必然要聽取祁同偉的意見。
“今年升不了,就得再等一年!他祁同偉都已經享受正廳級待遇了,我還在這副處級的位置上晃悠!爸,若再被他壓著,咱們陳家恐怕就要毀於一旦!您辛苦打下的江山也保不住!”陳岩石緩緩站起來,語氣平靜卻堅定地說:“我沒有所謂的江山,也不是為了家族奮鬥。
我所追求的,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嗯,懂了。
陳海不願與父親糾纏這些複雜的問題,隻是說道:“總之,要是調職不成,祁同偉肯定會在呂州市給我難堪。”
陳岩石卻寬慰道:“不用太憂慮,假如他真對你使絆子,你可以向上級反映情況。”
向上級反映?這豈不是會讓祁同偉的恩師高育良知情嗎?爸,您是不是糊塗了!
陳海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父親並沒有打算為自己爭取調動的機會。
難道自己要在呂州坐以待斃?
忽然,陳岩石問起:“你姐姐去哪兒了?”
姐姐?陳海冷哼一聲,“誰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上次祁同偉去京海,她就跟去了京海;祁同偉去中江時,我就搞不清她有沒有跟著。
反正祁同偉在北京當法院院長的時候,她在京城,和鐘小艾一起瞎混。
我看她是著魔了!”
陳岩石歎息一聲:“那就打電話告訴她,她的事情我不再乾涉,隨她的意願行事吧。”
?聽到這話,陳海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某種至關重要的線索。
等等,我為何要懼怕祁同偉?不就是因為他在與我作對嗎?但如果他和我姐姐在一起,那我們不就成了一家人嗎?即便他對我不滿,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他也該不會一直針對我吧?隻要姐姐繼續維持這段關係,我眼前的困境豈不是迎刃而解了嗎?
陳海思及於此,不由暗自感慨,終究還是自己太過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