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上元節的正日子,實則東京城的百姓從正月初七就開始準備上元節的事宜。
正月十五這日的早晨,城內狂歡一夜的百姓卻依然早起。
按道理來講,除了需要當差之人和賣早點的,狂歡一夜過後應當是睡個懶覺才合適。可這裡是東京汴梁,除了潑皮閒漢,誰還沒個差事?
隻是今年的上元節,卻有些出奇的事情。
家住酸棗門外的潑皮過街鼠張三在正月十五這天早早的就從家裡出來,去找自己的好友青草蛇李四。
李四也是酸棗門外潑皮,住的房子裡除了床板被褥等一應生活品,再沒有旁的東西。
張三熟練推開李四家房門,走到李四床前,用力搖了搖睡得正香的李四,說道:“四郎,醒醒。出事兒了。”
張三用勁兒不小,搖的李四床板直響。李四卻並未醒來,而是翻了個身背朝張三繼續睡覺。
張三也不含糊,從屋內水缸裡舀了一瓢涼水,“唰”的一下潑在了李四頭上。
“我!”李四叫罵著從床上蹦起來,抹了一把臉,看清張三,又罵道:“你特碼瘋了不成?正大清早起來消遣俺?”
說完擼起袖子就想動手。張三見他醒了,趕忙作揖說道:“兄弟莫怪,俺有大事找你。”
李四這才從床上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麵色緊張的問張三道:“咱們給師父通風報信的事發了?”說完又起身像是打算逃命。
張三卻一把拽住李四,說道:“兄弟安坐。不是那事兒。”
李四聽說沒事,才長出一口氣問道:“不是那事兒。咱們兄弟又能有什麼大事。”
張三道:“這事兒不是那事兒,卻與那事兒有關係。咱們這次沒準就替師叔報仇了。”
李四道:“快說,快說。”
兩人所憂之事,正是年前通風報信放跑魯智深的事情。
魯智深原名魯達,本是渭州經略府提轄,因打死一個屠夫,為躲避緝拿出家做了和尚,法名智深。後到東京大相國寺掛單,被安排看菜園子。而張三李四則常帶手下潑皮去菜園子偷菜。與魯智深衝突被魯智深扔進了糞池。
二人佩服魯智深武藝和人品,便拜在他門下。魯智深又與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結識,互稱師兄弟,張、李二人便稱呼林衝為師叔。
話說林衝被高球坑害,刺配滄州。魯智深便去一路護持。待林衝安全到了滄州,魯智深回東京後,高球卻再容不得他,派人來捉拿。張、李二人提前得了消息,便通知魯智深讓其先跑了。
李四原以為是他們通風報信之事被發現,卻沒成想張三卻帶來了一個關於此事的後續。
“有人找我開一個賭錢盤口。”張三道。
“一個盤口,咱們弟兄又不是沒開過,能是個什麼大事?”
張三卻壓低聲音道,“是關於那高衙內的。”
“高衙內?”
“沒錯,有人讓咱們開盤口賭高衙內的第三條腿。”
張三又給李四細說一番。原來今天張三也是被人從床上給拽下來的。來人看上去是個讀書人,但明顯做了喬裝打扮。給了張三十兩銀子賭高衙內第三條腿不會在今年正月裡被人打斷。並要求張三不得公開下注人信息,以及賠率。付了銀子的人不做名冊,隻給一個憑票,以備之後兌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