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趙喆特意將趙妍兒叫到禦書房。內侍宦官準備了筆墨,考校趙妍兒畫技功課。
趙妍兒心態放鬆,前世她大小考試經曆過無數,這種階段性測試自然沒什麼緊張情緒。
揮毫潑墨,畫的是一幅小品畫,正方形絹畫,秋葵圖。
趙喆見女兒下筆果斷,線條清晰,分染得當,不禁連連點頭。
一幅畫作完,用了半個多時辰。趙喆點評了一番,又道:“接下來妍兒可以試著畫些大幅作品。”
趙妍兒點頭,又與趙喆說了這幾日學畫的感悟。趙喆便又問道:“馬球打得如何了?”
趙妍兒道:“已經跟著宮內女子馬球隊打過一場比賽。打得不算好,隻是勉強跟上姐姐們的節奏。”
“你學騎術時日尚短,要注意安全,切莫出彩逞能。”趙喆囑咐了兩句。趙妍兒笑著接受老父親的諄諄教誨。
等老父親說完,才問道:“那幅千裡江山圖,可裱好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晚膳前剛剛送來。”趙喆知道女兒想看畫,便命內侍取畫鑒賞。
趙妍兒認真觀看畫卷,心裡盤算著怎麼從趙喆這裡要過去。
卻見趙喆看著這畫,竟然有些出神。忍不住問道:“父皇在想什麼?”
趙喆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說:“希孟真肖其父也。”見女兒正認真傾聽,卻不再往下說。
趙妍兒察覺出趙喆心中另有思量,便不再多說。隻是心中疑惑,王希孟的父親王祁會燒製瓷器,卻不是畫工,並不會作畫。趙喆這麼說,也許是感歎王希孟的才華。
父女二人正說著話,便有內侍來稟報,說是王希孟求見。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趙喆感慨一句,便命人收起了畫。趙妍兒如今是女裝,自然躲入屏風之後。
王希孟進殿行了禮,講了皇城司將尋找禁畫的差事交給自己,又直言道:“陛下,臣湊巧尋得那幅圖畫,自覺茲事體大,所以直接來了禁中呈交。”
趙喆聽了是嘗後圖的事情,心情瞬間不美麗,立刻下令道:“速速呈來。”
王希孟道:“陛下稍安,此畫是我在他人手中尋得,那人也隨我來了,想要麵見陛下呈交。”
趙喆問道:“又是何人?”
“正是太尉高球之子高坎。”
“傳他上來。”
一番對話,高衙內便雙手捧著卷軸躬身上殿,見了皇帝,行大禮跪拜,極儘崇敬之意。
趙喆等他行完大禮,才命其平身,讓內侍取過畫來,稍微打開觀看,便將畫合上。憤怒地問道:“此畫你如何得來?”
高衙內聽皇帝語氣不對,但此時他無比緊張,便也反應不過來,按照王希孟之前教的說道:“此畫乃臣的父親高球所藏。希孟兄今日來我府上尋找,我便拿出來呈交陛下。”
趙喆追問道:“這是高球所藏?”
高衙內連忙道:“真是家父所藏。”
趙喆氣得拍了下桌子,高衙內躬身回話不敢抬眼看天子。聽天子拍了下桌子,以為天子高興。便又補充道:“家父也極為喜歡此畫,夜夜觀摩欣賞。臣怕家父不願上呈陛下,才偷偷將畫拿了出來。”
他這一通自我表功,讓趙喆怒意更盛。王希孟趕緊道:“高坎此次算是有功,說是想要跟陛下討個封賞,臣不敢做主,這才帶他來麵見陛下,請陛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