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妍兒回到自己的西廂房。綠桃拿出早已藏下的飯食,供自家帝姬大快朵頤。
吃飽了肚子,趙妍兒才問綠桃:“武鬆的事情辦完了嗎?”
綠桃不明白自家帝姬為何在如此艱難的時候反而關心起彆人。但還是如實稟報:“官家有旨意,這次開封府判得很快。武鬆被判了刺配孟州。昨日已經出發。”
趙妍兒點點頭,不知道武鬆之後的境遇會不會同書中寫的一樣。
總算了卻一樁心事,趙妍兒對綠桃說:“今晚之後,各方的反應一定要記錄下來,明天開始你重點試探一下咱們人的反應。”
現今趙妍兒不是皇帝親生的事情實錘,宮裡宮外,該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正是看看這些盟友牢靠程度的好時候。
吩咐完綠桃任務。趙妍兒又招手讓綠桃附耳過來,小聲說:“聽著,咱們的反擊要開始了。”
與此同時。
王希孟家宅,王希孟直直地跪在雙親的靈位前。靈位上父母的名字冰冷而肅穆,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他,審視著他如今內心的彷徨。
他沒有掌燈,皎潔的月光穿過敞開的房門照射在他的身上。三柱清香上,煙火連綿不斷,卻也不停飄曳。像極了他的人生和他現在的心情。
當他知道福柔帝姬就是師弟宋鐵時,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再真實。隻是仔細想想卻又是那麼合理。
記憶的匣子一旦打開,難言的思緒卻猶如洪水一般湧了出來。那原本堅定不移的複仇之心,此刻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攪得七零八落。
“爹,娘。”王希孟輕聲呢喃,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空洞,“為你們報仇是孩兒此生唯一的使命。即便是師弟,也不能就此罷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可轉瞬又被無儘的迷茫所取代。
“可她是宋鐵師弟啊。”王希孟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襟,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內心的劇痛,“她怎麼能是宋鐵,她為什麼是宋鐵,她憑什麼是宋鐵?”
“爹娘,孩兒該怎麼辦?”王希孟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望著靈位,仿佛期待著父母能給他一個指引。可靈位依舊沉默,唯有月光,訴說著世間的無常與無奈。
他終於跪的累了,換了個姿勢抱著雙腿坐在父母靈前。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父親向他訴說著那些沒用的知識,他是那樣博學,大到太陽月亮,小到昆蟲草芥,他都說得頭頭是道。母親總是責罵淘氣的父子。
而如今,他甚至連父親的模樣都記不那麼清晰了。
他就這樣蜷縮在靈位前,在複仇與情義之間,徘徊不定,找不到那個能讓自己心安的方向。
最終他慢慢進入夢鄉,妄想在夢中見到父母,也許博學的父親能告訴他哪條才是正確的道路。
隻可惜,明月照亮了他的廳堂,卻未能照進他的夢境。
不過,一夜無夢的他也下定了某種決心。
有人一夜推動暗流湧動,有人拿出良知曬了一夜月光。趙喆則是春宵一夜忘卻煩惱。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趙喆覺得自己心情好了許多。自己富有四海,有些事情不用太過糾結。太過糾結就會不快樂,不快樂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富有四海的身份?
事情既然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又決定及時抽身,將問題拋給了皇後。
皇後得了皇帝指令,卻也不敢獨專,招了四妃議事。
貴妃劉氏、賢妃王氏、德妃韋氏、淑妃秦氏均被招到了延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