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妍兒怒氣衝衝的回了府邸,進了花廳,就將手中馬鞭往桌幾上一扔。
佘彥質則笑著跟了過來,親手給趙妍兒倒了杯茶,說道:“我早勸你彆去。那程萬裡經營東平府多年。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趙妍兒惡狠狠地瞪了佘彥質一眼,問道:“你看我笑話?”
佘彥質道:“我怎麼會看你笑話?那程萬裡貪贓枉法,搜刮百姓。我也想除之而後快。”
趙妍兒這才平靜下來,問道:“你卻不早說。”
佘彥質道:“殿下一回家就怒氣衝衝去找人家算賬,我攔都攔不住,怎麼有機會說?”
趙妍兒還想埋怨,卻見李文博湊了過來,指了指自己凝固在鼻子周圍的血跡,問道:“殿下,我可以去把這些血跡擦掉了嗎?”
趙妍兒生氣的擺了擺手,屋內伺候的人趕緊趁機跟著退了出去。把花廳留給小兩口說話。
佘彥質繼續解釋道:“我一來東平府,先是四處探訪了一番。發現這位知府大人官聲不好,便立即調查。你知道,我是佘家出身,對行伍的事情了解多一些。便想從此處廂軍入手。”
趙妍兒見佘彥質說正事,便坐直了身子傾聽。
佘彥質一陣娓娓道來,講述了他如何調查廂軍吃空餉、喝兵血的事情,從而查出了程知府借著軍隊盤剝百姓的事情。
隻是一切調查清楚的時候,他搜羅的證人卻被滅了口,證物也在通判廨舍中神秘失蹤。
佘彥質這才察覺,整個東平府已經被程萬裡經營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
趙妍兒聽了佘彥質的說法,也點點頭道:“你的路子是對的。程萬裡是童貫手下出身,童貫也是崛起於軍伍。所以他經營東平府也是從行伍入手。”
趙妍兒分析的頭頭是道,佘彥質立刻有一種危險的感覺,試探著問道:“殿下好像對東平府的事情頗為了解。”
趙妍兒點頭道:“來之前我已經派手下搜集好了東平府的情報。”
佘彥質再度試探道:“既然殿下知道這些,今日為何如此莽撞?”
趙妍兒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一番佘彥質,說道:“你猜。”
佘彥質最怕趙妍兒這種不正經的樣子,立刻出口拒絕道:“我不猜。”
趙妍兒被她慌亂的模樣逗笑,說道:“你怕我嗎?”
佘彥質道:“我雖然認識帝姬時間不長,但知道帝姬多智近妖。既然了解東平府情況,今日這番作為定然有所謀劃。”
“什麼謀劃?”
“我不知殿下謀劃,但知道這程知府恐怕已經中計。”
趙妍兒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知我者夫君也。”
佘彥質也配合的起身唱喏,言道:“還請娘子賜教。”
趙妍兒等佘彥質坐回座位,才道:“我之所以鬨出這麼大個動靜,就是要告訴東平府的百姓。咱們與那程知府不是一路。”
佘彥質不解地問道:“咱們本就與程知府不是一路。”
趙妍兒搖搖頭:“咱們和程知府在百姓眼裡就是一路。”
“嗯?”佘彥質不解。
“都是官。”趙妍兒道,“官官相護的官。”
佘彥質探花郎出身,那是七竅玲瓏的心思。趙妍兒一點撥,佘彥質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說道:“殿下這一鬨,讓東平府的百姓知道了通判和知府是有私仇的。”
“沒錯。”趙妍兒用讚許的眼神看了看佘彥質,說道,“程萬裡經營東平府多年,既然他是欺壓百姓,魚肉縣府的混蛋。那麼整個東平府自然不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可憐人。”
佘彥質立刻接話道:“一旦咱們和程萬裡結成私仇,那些可憐人便會向咱們伸冤。”
趙妍兒聽了佘彥質的話,卻搖了搖頭,說道:“還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