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娶的娘子非要讓自己叫她相公,還經常非禮自己這件事情。佘彥質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這娘子雖然是個壞人,卻並不惹人討厭,佘彥質還能勉強默默忍受。
尤其是在她第二次女裝之後,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的一些想法正在悄然改變。
趙妍兒摸著佘彥質玉手,認真的說:“改變你的處境並不是難事,但我還想借此改變更多女孩子的處境。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佘彥質從未見過這壞人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好奇的問道:“要怎麼做?”
趙妍兒說:“現在還不能完全告訴你。但是我已經差不多完成第一步了。”
“第一步?”佘彥質問道。
“對,第一步。”趙妍兒說,“我寫了部戲。”
佘彥質實在想不到戲和改變女子處境有什麼關係。
趙妍兒鬆開佘彥質玉手,從梳妝台旁邊拿起一個本子遞給佘彥質,說道:“你看過就知道了。”
那本子十分樸素,封麵上寫著“女駙馬”三個字。
佘彥質立刻意識到,這是趙妍兒為自己寫的戲。她翻開本子認真讀了起來。
劇本講的是一個名喚妍兒的大家閨秀,為救自己含冤入獄的心上人李郎,冒充男子身份進京趕考,卻高中狀元,被欽點為駙馬。
一番波折後,開封府的包青天查清冤案,還了李郎清白。同時皇帝得知此事,感念妍兒重情重義,將妍兒收為義女,並且賜婚給李郎。
故事十分簡單,佘彥質用了半個時辰就已經看完,然後合上本子,鄭重其事的對趙妍兒行了一禮。說道:“殿下才華,當世無雙。”
趙妍兒趕緊謙虛道:“娘子謬讚了。”然後又糾正道:“請娘子喊我夫君。”
佘彥質又是一陣臉紅,但是想著趙妍兒為自己竟然寫了一出戲,難免感動,就硬著頭皮道:“夫君,這出戲中有幾處唱段,卻沒寫詞牌,難道是新詞牌?”
趙妍兒趕緊道:“不是什麼新詞牌,隻是一些民俗唱詞。”
佘彥質連忙道:“夫君,可願意唱來?”
趙妍兒也不忸怩,挑出最著名的一段,唱道:“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哇,好新鮮哪……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
趙妍兒的歌聲響起,佘彥質沉醉其中,如果說女駙馬這個故事和她有七分相似,那這段唱腔卻是訴說她九分的事跡。
趙妍兒清唱一曲,再回頭,曲中人已經淚流滿麵。
“夫君此曲,甚是好聽。”
這夜佘彥質在趙妍兒的安慰中入睡,仿若真正的夫妻一般。
至於誰是夫誰是妻,還重要嗎?
一夜好夢,第二日趙妍兒就騎馬前往了景陽岡。
景陽岡上風景秀麗,自從老虎被武鬆打死,行人便多選此路同行。一則確實方便,二則看看那打虎場景,也滿足自己獵奇的心態。
趙妍兒到了岡上,李清照家中小廝已經擺開茶爐,眾人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品茶閒話。
一行約莫十六七個少年男女,皆是山東地區的官宦子弟。
趙妍兒到來,先給眾人行了禮,道歉說:“我家殿下想要應約前來,奈何府中護衛阻攔,說這景陽岡是一夫當關的地勢,無法為殿下提供有力保護。殿下又不願意擾民清場,所以就派我前來賠罪。”
這些官宦子弟自然不敢對帝姬有所不滿,但對這內侍卻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見程婉兒對這內侍頗有些不喜。
趙妍兒也沒與這些子弟一般見識,反而親自煮茶,說道:“我家帝姬為表歉意,特意吩咐我給諸位煮上一杯伯牙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