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夜,梁山之上暗流湧動,宋江和李子方分頭行動,不斷走訪好漢。
幾乎勞累到子時,簡單休息,自覺勝券在握的宋江立刻在忠義堂召集眾多兄弟。
梁山好漢陸續來到梁山之巔,忠義堂人聲鼎沸,眾人都知道,今天過後,無論結果如何,梁山就會迎來巨變。
郭盛、呂方徹夜蹲守,在大會前向宋江複命。
“你們說,福柔帝姬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吳用聽到回報有些詫異的詢問。
得到郭盛、呂方肯定的回答,吳用麵色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福柔帝姬詭計多端,昨日竟然隻是在住處茶話,仿佛對接下來的事情毫不關心,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一或是,福柔帝姬自知沒有勝算,便乾脆擺爛,毫不作為。
二或是,福柔帝姬自信勝券在握。
兩種可能稍微一想,吳用便覺得第二種可能更大一些。一時之間,汗水竟然從他額頭滲了出來。
宋江見吳用表情怪異,便出聲問道:“軍師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變化?”
吳用想要開口將自己所想告知宋江,但轉念之間,又覺得都是自己憑空猜測,說出來反倒叫宋江覺得自己草木皆兵是被福柔帝姬嚇破了膽,於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昨夜沒有休息好,小生隻是有些頭疼。”
宋江不疑有他,關心幾句便主持大會。言道:“一日深思,想必眾兄弟已經有了決斷。我梁山以義氣為先,今日眾兄弟可決定自己前途。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今日表態皆不做追究。”
說完漂亮話,宋江又道:“如此,想要留下的兄弟便站出來吧。”
還是吳用的套路,還是在賭那些欠缺忤逆宋江勇氣的好漢不敢站出來。
然而,出乎宋江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鐵叫子樂和。
樂和站到大堂中央,對宋江拱了拱手,說道:“公明哥哥平日待我不薄,但我已經習慣了山上的生活,不願下山,還望哥哥海涵。”
宋江麵色如常道:“樂和兄弟自便。”
吳用則是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想不到第一個站出來的會是樂和。但正因為是樂和卻又有不同意義。
一則,樂和是登州出身,是孫立的小舅子,這恐怕就是登州派倒戈向帝姬的信號。
二則,若站出來的是武鬆、魯智深等人,普通好漢反倒不敢效仿。畢竟武鬆等人即便是做錯了事情,宋江也不敢過分苛責。或者說即便宋江為難人家,人家也有實力殺出梁山。
吳用也是等樂和站出來後才想到這些。做了一次事後諸葛亮,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依舊一身男裝的福柔帝姬。
隻見那福柔帝姬端坐主位,表情看不出悲喜。吳用更覺得後背發涼。
思緒之間又有一人站了出來。那人身長一丈,腰闊數圍。他剛一移動,便瞬間聚集了眾人目光。
正是梁山上身高最為雄壯的險道神鬱保四。
鬱保四亦上前拱手道:“小弟當年在曾頭市便見識了宋鐵英姿,昨日得知宋鐵就是大宋帝姬,心中更是仰慕聖威,願意投效帝姬。”
這話說得更加直白,但也說出了許多好漢的心中所想。
對於富貴出身的好漢,在帝姬一個女子手下做事,自然是覺得降了自己身份。但對於升鬥小民出身的好漢,能直屬皇家血脈,卻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了這二人帶頭,又有幾個地煞中不太顯眼的站了出來。
之後,病尉遲孫立便也站了出來,說道:“我是樂和姐夫,自當關照舅子。既然他要留下,我便也不走了。反正我隻是地煞一員,應該是不影響公明哥哥大計。”
孫立的話就有些陰陽怪氣了。以孫立的武藝,在梁山之上也是能夠排在前幾的,卻因為與宋江關係不近而被排到了地煞。反倒是登州派裡的小輩解珍、解寶兄弟,因為與宋江親厚,進了天罡。
如今孫立拿這個事情說事,就有些惡心宋江的意思了。
宋江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強裝笑容,說道:“兄弟自便。”
孫立一站出來,顧大嫂夫婦也跟了出來,縱然顧大嫂平日常與眾人聊天,此時卻沒什麼話,與丈夫孫新對眾人抱拳後站在孫立身後。
宋江見這般場景,便看向解珍、解寶,兩兄弟昨日就受過宋江關照,甚至拍著胸脯保證要去說服孫立等人,如今這般結果,臉上也是尷尬。
好在二人並沒有站出來的打算。宋江這才麵色稍緩。
武鬆便在此時站了出來。沒說什麼話,好像此事也是理所應當。
魯智深則摸了摸光頭,說道:“總覺得我應該去杭州走上一遭。隻是這梁山生活美妙。算了,不走了。”
魯智深站出來後,林衝等天罡也紛紛站了出來。
很快眾人站定,堂下就占了將近一半的好漢。甚至與許多宋江親自遊說的好漢也站了出來。
堂下所立者以玉麒麟盧俊義為首,有天罡星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