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譽山的事,藺執晟處理得很乾淨,所以他還算冷靜,認為警察不會找到什麼有用信息。
直到被帶進警局,看見一雙帶著怨恨的、十六歲少女的眼睛時,這種冷靜才微微龜裂。
是那個貨車司機的女兒。
同樣的,也是那個死在藺家權勢下的女記者的女兒。
藺執晟看見長身玉立的司遙轉頭,壓低身軀對那女孩說了些什麼,神情溫柔而堅定。
隨即那女孩像是得到了安慰鼓勵與保護,深吸了一口氣,條理清晰地回憶起父親在案發前的異常,以及打進手機裡的最後一通匿名電話。
由此抽絲剝繭到十年前,女孩母親的意外墜亡。
明明案發現場都是打鬥痕跡,斷裂的眼鏡腿,最後案件卻被定性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自殺。
警方又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個穿著囚服的男子,問藺執晟認不認識這個人。
是藺執晟多年前的非直接下屬,當然,如今已經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藺執晟作皺眉沉思狀:“有點眼熟,但記不起來了。”
審訊人員還要再問,藺執晟微笑道:“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我有點疲憊,我想我有權保持沉默,有什麼問題等我的律師到來再問吧。”
藺執晟單方麵終止了這場詢問,但刑警大隊的工作依舊在推進。
不多時,一名工作人員進來通知藺執晟:“藺先生,您偽造遺囑的罪名已經坐實,我們懷疑您為了謀取遺產設計了藺譽山先生的車禍。”
真的遺囑已經被藺執晟燒了,他冷笑道:“警官,詐供是犯罪行為。”
那警察皺了皺眉,出去了。
幾分鐘後,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人令藺執晟臉色驟冷。
司遙上前,與藺執晟隔著一張桌子:“藺執晟,父親出事前在公證機構進行了遺囑公證,且效期晚於你的那份遺囑。”
藺執晟條件反射道:“不可能!”
說完,他便意識到什麼,倏地閉嘴,然後沉聲補救:“父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藺司遙,偽造公證遺囑可是刑事詐騙罪。”
司遙平靜道:“你不信,因為你在公布假遺囑之前查過公證記錄,沒有查到藺譽山的,但你沒有想過一種情況,公證書下來也需要流程和時間。”
藺執晟臉色猛地煞白。
司遙垂眸淡淡睨著他:“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爸爸給你留了多少東西吧。”
藺執晟死死盯著他。
司遙輕扯唇角,語調嘲諷:“如果你還有機會出來拿,我再慢慢告訴你吧,哥哥。”
從警局出來,028小聲叫他:【宿主大大,您接下來要做什麼?】
藺程拉開車門,司遙坐進去,闔目道:【你們想我做什麼?】
028不敢自作主張,去問了一下池歸原,然後一板一眼回複:【老大說聽你的。】
司遙無可奈何地問:【他非要讓你傳話,自己不能說話嗎?】
028:【呃……老大說他怕自己一出現在您麵前,您就又想儘辦法騙他離開,騙不成功還要說傷人的氣話,來來去去太壞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