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餘氏的臉唰地白了，太醫們更是把頭埋在地上，抬也不敢抬。
宋餘氏走了，司遙便扭過臉，沒什麼感情地對太醫太監們說：“該煎藥的去煎藥，該準備後事的準備後事，彆在這杵著，看著都心煩。”
寢殿很快徹底安靜下來。
司遙再次將雙手浸到冰冷刺骨的水裡，問028：【他是男主，還會死嗎？】
028如實回答：【從我們接入這個世界開始，這個世界就不再是原本那個世界了，理論上來說，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好吧。】司遙無所謂地聳聳肩，用柔軟的乾巾吸乾手上的冰水，但沒按到宋鬱的脖子上。
一瓶藥劑、一根針管忽地出現在掌心。
司遙不太熟練地彈開安瓿瓶，將藥液吸入針管，排掉空氣，給宋鬱肌注。
謝天謝地，因為上個世界的奇特設定，他的打針技術非常嫻熟。
至於這個退燒藥，是他花了六積分在係統商店買的。
對目前的司遙來說，男主還不能死，因為司遙暫時還不想跟趙鏡深起衝突。
針劑起效要一定時間，司遙枯坐著無聊，便問起了上次用20積分拜托028做的事。
028很慚愧：【對不起宿主，我掃描了您那個世界的所有平行線，都沒有找到那個叫“池歸原”的人。】
司遙並不意外：【沒關係，這不是你的問題。】
畢竟他當初也是把c國翻了個遍，都沒找到那個人。
“水……”
嘶啞又稚氣的聲音突兀響起，司遙猛地回神。
宋鬱眼睛緊閉著，口中喃喃，司遙聽了一會兒才弄明白宋鬱說了什麼。
他伸手摸了一下宋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便低聲喊：“來福。”
來福不愧是跟著他伺候了這麼多年，耳朵尖反應快，立馬步伐輕輕地進來了。
“陛下，您有什麼吩咐？”
來福的聲音壓得夠低，司遙剛想讓他倒杯水來，卻被床上突然坐起來的人嚇了一跳。
大約是因為頭還暈著，又起的太猛，宋鬱差點倒進司遙懷裡。
司遙下意識把這個令人厭惡的小東西一把推開，眼見著宋鬱頭直衝床簷砸去，他又手忙腳亂地把人扯回來。
豈料宋鬱還沒坐穩，就給他來了一下。
司遙腰腿早坐麻了，被宋鬱這一爪子推得猝不及防，直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手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一下，一陣刺痛。
來福本就尖細的嗓音瞬間成了開水壺：“啊！陛下——”
司遙還沒作出反應，來福已經罵開了：“大皇子好不識好歹！陛下頂著千金之軀照顧你，你竟敢如此犯上！”
宋鬱在來福的喊話中反應過來地上的人是何許人也，也記起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原本防備警惕的眼神一下子渙散，嘴唇血色漸褪、劇烈地顫抖起來。
刷地一下，宋鬱連滾帶爬地下床，跪在司遙的腳邊，狠狠地磕頭。
“父皇饒命，兒臣叫夢魘了心智，一時不識父皇尊駕，兒臣該死！父皇贖罪！”
眼見著宋鬱的額間已砸出血跡，司遙煩躁地“嘖”了一聲，抬靴踹了一下宋鬱的肩膀。
宋鬱被他踹得坐了起來，瑟瑟發抖地靠在床邊，肩膀上有一個淺淺的鞋印。
在宋鬱驚惶的眼神中，司遙搭著來福的手站起來，然後不輕不重地低頭斜睨了宋鬱一眼。
轉頭對來福說：“狗東西，他也是你能訓斥的？”
宋鬱的眼睛猝然睜大，來福也頗有些不可思議。
司遙很快冷冷吐出了後半句：“讓人聽見傳出去了，可彆怪朕不保你。”
宋鬱一怔，然後垂下眼睛，平靜下來。
來福愣住了，隨後眼眶竟然紅了：“奴才罪該萬死。”
司遙被這一個兩個的“該死”弄得十分不耐煩：“把他扶到床上，不然燒起來讓朕再來一遍嗎。”
來福立刻“哎”了一聲，上去架住宋鬱的手，把人扶到了床上，末了，忍不住說：“陛下為了您手都凍壞了，您可要當心著些。”
“來福。”司遙語氣警告。
來福便不吱聲了。
宋鬱下意識望向司遙的手，第一眼看見手背上被他推倒劃出來的血痕，第二眼則留意到司遙的手是紅的，似乎還有點腫，像是凍的。
父皇那麼尊貴的人……怎麼會凍到手呢？
宋鬱看了一眼身邊的麵盆，水裡的冰塊猶未化儘，想到來福公公的話，一個不太真實的假設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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