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船頂層辦公室,高檔辦公椅上的男人麵朝落地窗,身後的人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其實光看外表,他和那些正規企業的成功人士並沒有什麼區彆:儀表堂堂,西裝革履——甚至和善又愛笑。
隻有和他深入打過交道的人才會明白,這人是一塊裹著蜜糖的砒霜。
聽了身後人對於司遙和淩嶼行關係的分析,他終於把視線從窗外的鷗鳥上收了回來。
鋥亮的皮鞋尖在地上輕點,帶動椅子轉了半圈。
他望著眼前滿臂青龍白虎的手下,揚起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你說,我們這次綁的人對淩嶼行很重要,他的價值遠不止一個億?”
“是的老大,我敢說,就算我們張口再要兩個億,不,甚至五個億,他都不會說什麼的!”
“真的嗎?這麼多……”青年眼神動容,似乎對這個數目十分心動,“阿奇,你說的我都了解了,隻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阿奇是這個手下的名號。
阿奇一聽就有點著急了,心底還泛起了一點對這個老大的不滿——怎麼這麼優柔寡斷?
他乾脆把自己看到的聊天記錄拿出來,懟到男人麵前,同時添油加醋地轉述了自己從司遙那裡套出來的話。
終於,青年像是徹底信服了:“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阿奇一喜。
“不過我要先保證一個億能拿到手——不如這樣,我帶人先取到那部分,分到大家的賬戶裡,你帶著剩下的弟兄要後麵的錢。”經過深思熟慮,青年提出了一個方案。
阿奇卻有些猶豫了:“這……”
青年溫和一笑:“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這次你出了大力,肯定不能再按老規矩分,後麵拿到的你二我四,剩下的弟兄們平分,如何?”
阿奇眼睛倏地亮了:“我二……?”
“嗯,”青年淺笑點頭,“我年紀小,外公的衣缽一時難以繼承,還得靠你們這些老功臣多多扶持,我都懂的。”
被這番話一捧,阿奇有點飄飄然,徹底沒了顧慮,應下了這活:“好,就這麼辦。”
“不愧是淩家家主,動作真快。”仍舊是經過了特殊處理後的聲音。
淩嶼行直截了當地問:“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了,我的人呢。”
“彆這麼心急啊,”對麵笑著說,“一個億,是淩家養子的價錢。”
淩嶼行的眉間皺起:“你什麼意思?”
“淩總,這種時候就彆裝蒜了吧,這小子到底是你繼承人,還是你床上的人,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淩嶼行:“……”
“兩個億,我們隻再要兩個億。”那人說。
淩嶼行再冷靜,這會兒也爆發了,他冷冷道:“你們言而無信。”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先前也不知道這小東西跟您的這層關係啊。”
淩嶼行抬眼看向淩慈,想叫他去準備錢。
淩慈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淩嶼行慢慢冷靜下來。
這夥人根本就是一口無底洞,如果他答應了這次的條件,對麵更不會老老實實交人了。
與其說這是開價,不如說是試探。
他們賭的就是司遙對淩嶼行的重要程度。
賭中了,司遙就會落入更危險的境地。
淩嶼行緩緩呼出一口氣,冷漠道:“兩個億,你覺得那個小東西值兩個億?”
語氣不屑,甚至句尾還帶了些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