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時觀雪”的臉。
趕上來的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楚梟鴻當真將舟無渡錯認成兒子領了回去，養虎為患！
初想隻覺得滑稽，越想卻越叫人毛骨悚然，這舟無渡究竟是何種手段和可怕心性，才能做出這種事！
閆莊主臉色難看得嚇人，手中碧海刃直接飛了出去，舟無渡閃身躲避，卻還是被刺穿了側腰。
“惡貫滿盈！奸詐小輩！舟無渡，你今日算是走到頭了！”閆莊主走上前，抬掌就朝舟無渡的眉心打去。
“噗！”
那一掌沒有打中舟無渡。
閆莊主不敢置信地看向擋在舟無渡身前的人：“阿遙？！”
司遙又是嘔出一口鮮血，下巴脖頸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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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本就不好，接這一掌直接去了半條命，他動了動滿是鮮血的唇，叫閆莊主：“外、外公——”
“不要。”他艱難出聲，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不要……”他搖著頭說。
舟無渡茫然地看著擋在他麵前的司遙，眼球布滿血絲。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他突然動了。
所有人瞬間戒備，閆莊主再度想出手，卻被司遙死死抱住腿，嘶啞哭喊：“外公不要！！！”
閆莊主的動作停住了，眼神警惕而疑惑。
因為舟無渡沒有異動。
他隻是……
撿起了自己的麵具，試圖戴上。
但鎖扣壞了，戴不上了。
閆莊主將司遙拉起來，沉聲說：“阿遙，他不是你弟弟，他是拜神教教主舟無渡。”
司遙連忙搖頭，聲音哽咽：“不是的外公，他是阿雪，他是阿雪，我不會認錯的。”
閆莊主提著他的領子，迫使他轉頭：“你看他的衣服，他的麵具，他是舟無渡！”
“他不是！！”司遙淒厲大喊，打掉了舟無渡手裡的麵具，“他是時觀雪！”
“遙遙……”舟無渡慘白著臉叫他，“我……”
“你閉嘴！！”司遙厲聲打斷舟無渡。
他已經淚流滿麵，腥甜不斷地從喉頭上湧，落在黃土上染紅地麵，閆莊主臉色一變，上前一步：“阿遙，你傷得太重！先回去！”
司遙反應激烈地後退了兩步，將舟無渡死死擋在身後：“我不走！”
“我走了，你們就要殺他。”他哭著說，“……沒有下一輩子了……沒有下一輩子了……”
舟無渡怔怔地看著他。
一身的傷都比不過這句話帶來的痛楚。
他低聲說：“會有的。”
司遙猝然側首，死死地盯著他。
舟無渡慘笑了一下，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砸到地上，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下輩子，我一定做個好人……然後早早去滄州找你。”
“到時候……就彆生我氣了吧？”
司遙終於泣不成聲，哭到一半又瘋瘋癲癲地大笑起來。
舟無渡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將他攬過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做。
司遙卻撲進了他的懷裡，將臉埋在他頸窩，像無數次“時觀雪”向哥哥撒嬌那樣，像每個夜裡和舟無渡抵死纏綿那樣。
舟無渡僵住了。
【叮！舟無渡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100。任務已完成。】
閆莊主眉頭一擰，怒喝：“楚司遙！”
舟無渡想推開他，胸口卻猛地一痛，低下頭，看見了自身後刺入、穿胸而過的長刀。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忽然釋然一笑，抬手摩挲了一下眼前人的臉，替司遙擦去臉上的血淚：“對不起啊。”
他沒有叫司遙“阿遙”或“哥哥”，因為哪個都沒必要了。
司遙抬起頭，漠然地望著他，右手還死死握著刀柄。
閆莊主重重鬆了口氣，朝旁邊的林守道：“快把你們少主拉過來。”
“我恨你。”司遙貼在舟無渡耳邊，輕聲說，“你這個騙子。”
舟無渡頹然垂下手，迅速灰敗下去的臉色昭示著他的生命即將枯萎，他訥訥重複了一遍：“對不——唔！”
長刀再一次推進，同時紮進了另一個人的胸膛。
“少主！”
“阿遙！”
舟無渡瞳孔驟縮，周遭的一切嘈雜化為一聲尖銳嗡鳴。
司遙在劇痛中漫不經心地想：但我也愛你。
惡毒男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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