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梟鴻眼睛眯了眯，直接飛身上台，與他交起手來。
舟無渡隻接不攻，像是在顧忌著什麼。
但也足夠讓楚梟鴻驚詫。
他的實力比楚梟鴻猜的還要恐怖，幾番對掌，楚梟鴻都沒能探出他的內力深淺。
楚梟鴻視線掃過他腰間那把長刀，心念微動：“冒昧一問，小友這把刀可是叫‘不孤’？”
舟無渡點頭：“正是。”
台下一片嘩然。
不孤刀作為慕遙大俠的武器，幾乎無人不曉，隻是刀如其主，甚少嶄露鋒芒，真正見過的人少之又少。
方才還嚷著要跟舟無渡再比一把的人直接傻了眼。
最激動的當屬楚梟鴻——這等江湖高手突然登門造訪，不是找麻煩，就是來投誠的。
看舟無渡的態度，十有八九是後者！
眼見著台下騷動起來，楚梟鴻連忙按捺住內心的喜悅，正色上前，對舟無渡拱手道：“不知遠客來，楚某招待不周，舟少俠可願移步後院，與我且飲且談？”
“門主言重，”舟無渡也拱手，“那小輩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經過一番試探交談，楚梟鴻心中猜測落實——舟無渡的確是來投奔他的。
但這種投奔……貌似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舟少俠的意思是，想當犬子的師父，教他武功？”
舟無渡輕輕頷首：“是。”
楚梟鴻神情猶疑：“犬子體質不好，並不適合習武，況且少俠實力登峰造極，隻當一個府邸教習師傅豈不是屈才，不如……”
舟無渡輕輕搖了搖頭：“我與楚小公子曾有過……幾麵之緣，我答應過他會來找他，如果不是他，我不會來。”
言下之意，我是衝你兒子來的，對你門派裡那些職務不感興趣。
楚梟鴻臉色更古怪了。
楚司遙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本事這麼大了……領回來一個、又找上門一個。
他為難道：“實在不是楚某不給你麵子，隻是犬子早已拜過師父……”
江湖中有規矩，一徒不拜二師。
舟無渡目光一下子凝住：“師父？”
怎麼會……
明明前兩世都沒有……
楚梟鴻無奈點頭：“那小子自己帶回來的，死活要拜，我當時攔都攔不住。”
舟無渡的手指一點一點攥起來，指尖都攥得發白。
“我可以不用名分，”他抬眼，對楚梟鴻一字一頓道，“我隻教他，不要師父的名分。”
楚梟鴻：“……”
那臭小子莫不是欠了你的情債吧？
舟無渡連著三日早早等在楚司遙的彆苑外，卻始終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
與從前的清寂自在不同，楚司遙的彆苑外站滿了守衛，他進不去，裡頭的人也不出來。
晌午日頭烈，院裡小廝看不過眼，走出來勸他：“舟少俠，我們少主說了，不想練不想學。這天這麼熱，您還是先回去吧。”
院牆外的千年九龍桂枝葉茂盛，在地上投下一個巨大的陰影。
舟無渡衝小廝笑了笑：“多謝，我去那邊等就好。”
他坐在樹下等，從正午等到天黑，又從天黑等到夜半。
院牆外已經看不見裡麵的燈光，裡麵的人或許已經睡了。
舟無渡垂睫，看著地上被樹葉肢解得破碎的斑駁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