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拉著池歸原一路狂奔,直到回頭時教學樓的標誌性球頂都被掩在層層建築之後,才慢慢停下。
扣在一起的掌心被薄汗浸濕,夜風一吹,存在感格外明顯。
司遙被燙到了一樣,立刻鬆了手。
池歸原的目光停駐在他紅透的耳根處,下意識撚了撚自己餘溫尚存的指尖,胸口閃過一瞬酥麻。
沒等他想清楚這古怪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就聽見司遙問他:“想喝酒嗎?”
喝酒隻是借口,他真正要做的,是和池歸原說清楚。
必須得有個了斷了,司遙想。
因為是工作日,且時間比較晚,公園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司遙找了個僻靜且光線不佳的角落,拉著池歸原在長椅上坐下了。
池歸原自覺地把手裡的袋子打開,又從裡麵拿出司遙買的啤酒,拔開易拉罐拉環遞了過去。
行雲流水流暢無比,好像他天生就該這麼做。
司遙感覺自己耳朵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要泛上來,他擰眉看著池歸原,嘴唇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池歸原便問:“怎麼了?”
好像絲毫意識不到這樣的行為有多曖昧。
司遙自暴自棄地把話咽了回去,一把接過啤酒,仰頭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淌過喉嚨,留下久久難消的冰與灼,司遙睨了一副好學生樣的池歸原一眼,不滿意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你也喝。”
池歸原沒動,司遙身上的惡劣因子開始作祟,他抬起下巴威脅:“不喝我走了。”
池歸原無奈地看他一眼,果然乖乖又開了一瓶。
司遙一直在觀察池歸原的反應,隻見池歸原先是低頭嗅了嗅,漂亮挺立的鼻尖隨著動作微微聳動,像貓在試探自己的食物。
池歸原嗅完,見司遙還在盯著自己,隻好學著司遙剛剛的樣子,仰頭喝了一大口。
司遙跟他輕輕碰了一下。
一罐酒很快見了底,司遙還要再開,被池歸原攔了一下:“會醉的。”
司遙卻道:“12度的酒還喝不醉我。”
池歸原隻好點頭:“……好吧,我陪你喝。”
司遙看著不停往路燈燈罩上撞的飛蛾,忽然問:“池歸原,你覺得怎麼才算足夠?”
他這話問得沒前因沒後果,池歸原正試圖跟血液裡的酒精做抗衡,聞言有點懵:“嗯?”
司遙閉了閉眼,吐出帶著淡淡醺意的話:“我是問,怎麼做,才算成全、了結你的……目的。”
池歸原愣了一下,酒瞬間醒了大半,直接用力量把自己身上的醉酒buff抹了。
他盯著司遙泛著淡淡紅暈的臉:“我的目的?”
有一刹那,他懷疑司遙知道了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在試探他。
可是司遙閉著眼,毫無防備,神情甚至有幾分柔軟。
池歸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慎重地問:“什麼?”
司遙等了半天,就等來這麼呆的兩個字,簡直氣結,他倏地睜開眼,瞪著池歸原。
池歸原的唇抿著,表情似乎很緊張。
司遙就這麼跟他對視了幾秒,最後敗下陣來,低頭喃喃道:“拿你沒辦法了……”
池歸原:“什——”
池歸原的聲音被兩片柔軟的唇瓣堵了回去。
他驀地睜大眼,漆黑的瞳孔裡幽藍光芒一閃而逝,目光所及隻剩下司遙輕輕闔著的眼、以及微微顫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