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月光像塊冷玉,嵌在星沉大廈28層的落地窗上。洛樂捏著第47頁物流單,紅筆圈住的“異常簽收”四個字在台燈下泛著毛邊,紙角的折痕精確到135度——那是她父親生前教她的文件分類法,此刻卻被人用相同角度折起,露出背麵用鉛筆寫的極小數字:0723。
“這個編號,和孤兒院重建計劃的初期預算表一致。”葉歡的聲音從旋轉椅後傳來,他正對著筆記本電腦敲代碼,屏幕藍光在鏡片上流淌,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們偷看過的星空投影。鍵盤聲突然停頓,他轉頭時,圍裙口袋裡露出半截物流單,邊緣同樣畫著紅筆三角——那是洛樂在孤兒院賬本上的標記,用來標注過期藥品。
洛樂指尖摩挲著紙張紋理,油墨裡混著極淡的咖啡豆香氣,是葉歡常用的藍山豆烘焙後的餘韻。她忽然想起今早刷牙時,看見他蹲在鞋櫃前整理拖鞋,壓力傳感器的金屬片在晨光裡閃著微光,而他腳邊的紙箱裡,整齊碼著從集團倉庫調出的近三個月物流單,每份都用紅筆標出異常項,像極了她童年時在孤兒院牆麵上畫的小太陽塗鴉。
“周明遠的簽收記錄,”她將物流單按在桌麵,素圈戒指的陰影恰好落在“0723”上,“和洛氏舊宅火災發生在同一天。”聲音平穩得像審計報告的目錄頁,隻有後頸的小太陽紋身微微發燙——那個日期,正是父親將她托付給孤兒院的前夜。
葉歡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串代碼,屏幕跳出物流係統的後台數據,簽收人簽名欄的“陳建國”三個字,筆畫抖得像醉酒的螞蟻。“筆跡分析顯示,”他調出對比圖,左邊是周明遠的會議記錄簽名,右邊是物流單簽字,“腕部壓力值相差37,更接近左利手的書寫習慣——而周明遠慣用右手。”
洛樂忽然注意到他袖口的“”袖扣鬆了半顆,露出底下淺褐色的燙傷疤痕,比昨天在廚房看見的顏色更深。原來他昨晚根本沒睡,在她挑燈處理跨境並購案時,正對著成山的物流單做筆跡鑒定,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熬夜幫她補全孤兒院漏記的賬本,用鉛筆在泛黃的紙頁上畫下工整的小太陽。
“這裡。”葉歡的指尖點在物流單右下角,極淺的油漬暈染出不規則形狀,“橄欖油漬,成分分析和星沉旗下‘晨光食品’的出口裝一致——而該批次產品從未在國內流通。”他抬頭時,鏡片後的眼睛映著台燈的暖光,“周明遠的弟弟,正在經營一家進口食品貿易公司。”
鍵盤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刪除鍵的脆響。洛樂看著他刪掉某個文件夾,動作迅速得像在銷毀證據,卻在關屏前瞥見文件名:“洛氏火災物流鏈”。她忽然伸手按住他敲鍵盤的手,掌心觸到他指節的薄繭,和她在天台打談判電話時磨出的位置一模一樣。
“葉歡,”她盯著他腕骨的燙傷疤痕,那是十二歲那年為幫她搶回蝴蝶發卡被開水潑的,“你收集這些物流單,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輕輕蜷起,像在握住某種易碎的東西。“從你成為星沉總裁的第一天,”他低聲道,物流單的紅筆痕在他掌心投下細小的影子,“從你在晨會上念出前五十客戶訂單波動,卻漏掉第47號客戶的異常退貨——那個客戶,曾經給孤兒院捐過三箱冬衣。”
月光忽然被雲層遮住,台燈自動調亮。洛樂看見他另一隻手從抽屜深處抽出個鐵盒,裡麵整齊碼著十年前的物流單,紙張邊緣泛著焦痕——正是洛氏舊宅火災中搶救出的文件。每份單子的右上角,都畫著極小的蝴蝶輪廓,翅膀裂痕的位置,和她辦公桌上的發卡分毫不差。
“0723,”她忽然明白那個數字的含義,是父親帶她逃離火災前,最後一次簽收孤兒院物資的日期,“你早就知道,物流單裡藏著洛氏資產轉移的證據。”
葉歡沒有回答,隻是從鐵盒裡取出張泛黃的便簽,上麵畫著小太陽和三圈攪拌的咖啡,右下角寫著:“洛小樂,彆總用紅筆戳紙,手指會疼。”那是十二歲的他寫的,筆跡稚嫩卻工整,像極了此刻他在物流單上標注異常項的字體。
窗外傳來第一聲晨鳥的啼叫。洛樂看著鐵盒裡的物流單,忽然發現每一份的簽收日期,都對應著她生命裡重要的節點:進入星沉的第一天、第一次主持董事會、甚至上周她在會議室暈倒的那天。而葉歡,就像個無聲的記錄者,將她的每個腳印都封存在帶著咖啡香的紙頁裡,用紅筆和代碼,織就一張保護她的網。
“下次標注異常項,”她忽然輕笑,指尖劃過他畫的蝴蝶輪廓,“用藍色筆吧——和你煮的藍山咖啡一個顏色。”
葉歡抬頭,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晨光初綻的海麵。他點頭時,圍裙上的“”刺繡恰好對準她的視線,而鐵盒深處,露出半截銀色的蝴蝶發卡——是火災前她遺失的那枚,裂痕處的金粉在晨光裡微微發燙,像某種跨越十年的呼應,將物流單上的數字與回憶,熔鑄成比商戰更堅韌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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