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大廈38層的董事會議室飄著冷調的光，洛樂的指尖在觸控屏上劃過股東名單，素圈戒指在玻璃桌麵投下月牙形陰影，恰好籠罩住“沈家資本”的持股比例——3.7，比上周多出0.5，像塊逐漸擴散的墨漬，滲進她父親親手搭建的股權架構裡。
“洛總，”第三排的陳董事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聽說您夫人畢業於哈佛商學院？”他刻意加重“夫人”二字，視線掃過站在角落的葉歡，後者正用銀壺往骨瓷杯裡倒紅茶，圍裙上的“”刺繡在落地燈下泛著微光，“我們很想聽聽，家庭煮夫如何助力集團戰略？”
會議室的溫控係統發出輕微嗡鳴，24c的冷風湧進來，恰好拂過後頸的小太陽紋身。洛樂看著葉歡轉身時，袖口“”袖扣閃過的銀光，忽然想起昨夜在書房看見的場景：他正用微型攝像頭掃描股東名單，鏡片後的眼睛映著數據流，像極了十二歲那年在孤兒院偷讀她課本時的專注。
“陳董事，”她忽然輕笑，指尖在屏幕上點選，“您的提問讓我想起您去年第三季度的差旅費報表——”玻璃桌麵上，月牙形陰影隨著她的動作遊移，“在波士頓停留的七天裡，您去了六次哈佛商學院圖書館，卻在述職報告裡寫成‘考察當地零售市場’。”
後排傳來壓抑的咳嗽聲。陳董事的領帶猛地繃緊，葉歡適時遞上溫熱的蜂蜜水，杯壁上凝著的水珠沿著月牙形陰影滑落，像極了他今早調試咖啡機時，故意在奶泡上拉的小月亮圖案。“哈佛商學院的案例庫，”洛樂繼續道，指腹劃過屏幕上跳出的借閱記錄，“是否比您的市場調研報告更厚？”
葉歡退後半步，開始整理長桌上散落的文件。洛樂注意到他將陳董事的資料折成特殊的角度，右上角的折線圖恰好對準她的視線——那是沈家資本近半年的增持曲線，和她蝴蝶發卡裂痕的弧度完全一致。當他的指尖掠過“沈家電商”的物流單時，紅筆圈住的異常項在玻璃桌麵投下細碎光斑，像撒了把星沉集團的舊ogo碎金。
“至於家庭煮夫，”洛樂忽然轉頭看向葉歡，他正用軟布擦拭她常坐的真皮椅，動作輕得像在處理易碎的芯片，“他能記住星沉前五十位客戶的生日、過敏史，甚至連他們秘書的咖啡口味都分門彆類——”她頓了頓，看著葉歡從圍裙口袋裡摸出個小本子，封皮畫著極小的蝴蝶，“比如陳董事您，每次來會議室都要喝低因拿鐵，不加糖，杯壁要貼三張隔熱紙——這些細節，可比商學院的案例更能留住客戶。”
陳董事的耳尖瞬間通紅。葉歡適時將咖啡杯放在他麵前，杯壁上的指紋貼紙恰好遮住“星沉內控係統”的登錄界麵——那是洛樂今早發現的異常登錄ip，此刻正以極小的字體，出現在葉歡圍裙內側的摩爾斯電碼裡。
玻璃幕牆外飄起細雨，葉歡忽然走到落地窗前，指尖在玻璃上點了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的“危險預警”信號。洛樂看著他調整領帶的動作，銀質蝴蝶領帶夾恰好擋住後頸的紋身，而他袖口的紐扣不知何時鬆了半顆，露出底下淺褐色的燙傷疤痕，像極了她辦公桌上那隻裂痕蝴蝶發卡的輪廓。
“散會前請各位查收郵箱，”洛樂合上文件，素圈戒指的陰影在玻璃桌麵晃了晃，與葉歡袖扣的銀光短暫交疊，“附帶的物流單異常項追蹤報告，用了陳董事在哈佛進修時發表的‘供應鏈風險評估模型’——感謝您的學術貢獻。”
會議室的門剛關上，葉歡立刻掏出平板電腦，屏幕上閃爍著沈家資本的資金流向圖，每條曲線末端都係著極小的蝴蝶標記。“沈家電商的收購案，”他低聲道，指尖劃過物流單上的紅筆痕，“他們用星沉的出口集裝箱夾帶私貨，貨值剛好對應洛氏舊宅火災那年的資產轉移金額。”
洛樂看著他腕骨的燙傷疤痕在藍光下泛著微光，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他為幫她搶回被火燒的蝴蝶發卡，整隻手臂都裹著繃帶，卻還笑著說“小月亮的發卡，比我的手臂重要”。此刻，他正用相同的固執，將沈家資本的每個異常動作都拆成數據，織進保護她的網。
“今晚的峰會晚宴，”葉歡從西裝袋裡取出個絲絨盒，裡麵躺著枚新袖扣，小月亮圖案的邊緣嵌著極細的金粉，“沈家少爺會帶著蝴蝶發卡複刻版出席——”他頓了頓，指腹撫過她耳垂，那裡戴著與袖扣配套的耳釘，“和你十二歲生日時丟失的那枚，裂痕位置分毫不差。”
玻璃桌麵上，月牙形陰影隨著雲層移動而變幻，最終與葉歡袖扣的銀光重合，形成完整的“日月同輝”圖案。洛樂忽然明白，那些藏在咖啡裡的維生素片、西裝內袋的摩爾斯電碼、甚至被撕掉姓名的哈佛畢業證，都是他精心設計的“漏洞”——讓對手以為抓住了把柄，卻不知早已掉進他們用細節織就的陷阱。
“記得把溫控係統調到24c，”她忽然輕笑，指尖劃過他圍裙上的麵粉印——那是今早他烤可露麗時沾上的，“陳董事的低因拿鐵，水溫需要比普通咖啡高3c。”
葉歡點頭，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雨夜的路燈。他轉身時，圍裙口袋裡的物流單滑出一角，紅筆圈住的“沈家電商第47號訂單”在玻璃反光裡明明滅滅，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們在孤兒院牆上畫的小太陽，周圍環繞著數不清的小月亮，每個都精確地朝著光的方向。
窗外的細雨敲打著玻璃，洛樂看著葉歡調試咖啡機的背影，忽然發現他今天係的圍裙，正是她父親忌日那天用過的，邊緣繡著的孤兒院經緯度，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像某種無聲的倒計時——等待著峰會晚宴上，那枚帶著裂痕的蝴蝶發卡複刻版，與她的小太陽紋身，共同在玻璃桌麵上投下，屬於雙強共生的，完美無缺的月牙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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