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白那飽含殺意的攻擊如疾風驟雨般狠狠落到清風身上時,他才驚愕地發現,此時眼前的清風不過是個虛幻的影子。而真正的清風,竟如同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在了呂白的身後。
清風臉上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略帶調侃地說道:“呂少東家,瞧你這架勢,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呀?好歹咱們相識一場,就算你一心想拉攏我不成,也犯不著上來就下此狠手吧。這翻臉速度,可比翻書還快呢。”
呂白並未立刻回應清風的話,隻是用那雙布滿血絲、通紅如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清風,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緊接著,他緩緩彎下腰,全身肌肉緊繃,做出了一個蓄勢待發的攻擊姿態,宛如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惡狼。下一秒,他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清風猛衝過去,速度之快,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他的雙手如鋼鉗一般,緊緊抓住清風的肩膀,發力一提,竟直接將清風帶出了夢悅樓,來到了樓外的空地上。
在抵擋呂白攻擊的過程中,清風明顯感覺到呂白的力量有些異樣,這種力量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難以言明。
一來到外麵,清風看準時機,猛地抬起一腳,重重地踢在呂白的胸口。呂白吃痛,借力往後飛速退去,拉開了與清風之間的距離。清風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剛剛抵擋呂白攻擊的右手臂,一種怪異的感覺從手臂傳來,他敏銳地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而此時,呂白卻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癲狂與得意:“怎麼?是不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啊?哈哈哈,現在這裡就隻剩我們兩人了,那我不妨就告訴你,我盯上你的真正原因吧。你真以為我是看重你那所謂的潛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裡,唯有自己實力強大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實話告訴你,你身上有能讓我內心躁動不已的東西。想來,你也應該有靈珠吧!”
聽到呂白的這番話,清風頓時愣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呂白竟然知曉自己身上藏有靈珠。清風再次感受了一下從右手臂傳來的奇異感覺,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呂白剛剛攻擊時所使用的力量並非他自身的力量,而是源自靈珠的力量!
呂白看著清風那驚訝的模樣,笑得愈發張狂,接著又繼續說道:“看來我猜對了吧。你知道出生在一個大家族裡,卻天生不能修煉,是怎樣一種滋味嗎?從小,我的父母就對我不聞不問,仿佛我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就連府裡那些下人,都敢對我指指點點,在背後肆意嘲笑我。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不能對家族做出貢獻,即便頂著所謂大少爺的名號,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到最後,換來的隻有無儘的辱罵、毆打,所有人都罵我是個廢物。你這種一帆風順的人,又怎麼能懂我的心思!”呂白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眼中閃爍著瘋狂與怨毒的光芒。
清風聽著呂白那近乎癲狂的傾訴,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被執念徹底扭曲的男人,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與誠懇,說道:“呂白,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而且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心思縝密得讓人驚歎。然而,你卻把這份聰明才智用錯了地方。我不清楚你究竟經曆過怎樣不堪回首的過往,所以我實在沒有立場去隨意評價你。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你的身體狀況已然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你心裡應該很明白,過度地依賴靈珠,隻會讓你本末倒置,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收手吧,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呂白聽聞此言,不僅沒有絲毫悔意,反而笑得更加癲狂,那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透著無儘的瘋狂與偏執:“你害怕了?哈哈哈,你竟然也會害怕!我告訴你,我呂白從骨子裡就不相信命運這東西,如果我選擇相信命運,早就活不到今天了。你若是怕了,就乖乖把靈珠交出來,我可以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清風無奈地再次搖了搖頭,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呂白的身體正發生著某種詭異的變化,可具體這種變化會引發怎樣的後果,他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但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多想。隻見清風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迅速來到了呂白的麵前。
呂白見清風竟敢主動衝過來,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心想這清風莫不是自尋死路。他剛要抬手發動攻擊,給予清風致命一擊,卻萬萬沒想到,清風搶先一步,猛地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肚子上。這一拳蘊含著清風恰到好處的勁道,呂白隻感覺一陣劇痛襲來,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這一拳震得移了位,一口酸水湧上喉頭。
還沒等呂白緩過神來,清風緊接著伸出手,一把抓住呂白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拽。呂白吃痛,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就這樣,他與清風四目對視。就在這一瞬間,清風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毫不猶豫地施展出自己的“幻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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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一股神秘而強大的精神力量從清風的眼眸中釋放出來,如同一股無形的洪流,瞬間湧入呂白的意識之中。
呂白隻覺眼前光影一陣扭曲變幻,刹那間,周遭的一切都徹底改變。下一秒,他竟發現自己置身於呂家熟悉的宅院裡。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片片光影,可呂白卻無暇顧及這熟悉的景色,目光被不遠處一間房子緊緊吸引。
一名中年男子,正神色焦慮地在房子門口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呂白定睛細看,心中猛地一震,這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當代呂家家主——呂乾罡!呂白下意識地想要張口呼喊父親,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就在此時,緊閉的房門內傳出一名女子清脆的聲音:“家主,夫人生了,是個男孩!”那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清晰。
門外的呂乾罡原本緊繃的神情瞬間鬆弛下來,臉上立刻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他仰頭哈哈大笑,聲音中滿是喜悅與自豪:“好,好,好!我呂乾罡終於有兒子了!哈哈哈。”笑聲在院子裡回蕩,仿佛要將這份喜悅傳遞到每一個角落。
然而,這喜悅的氛圍還未消散,房間內陡然又傳來那女子帶著哭腔、萬分焦急的聲音:“家主,家主不好了,夫人她突然開始大出血了……”
這猶如晴天霹靂的話語,瞬間擊碎了呂乾罡的喜悅。他臉色驟變,原本紅潤的臉龐瞬間變得煞白如紙,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來不及多想,呂乾罡猛地推開房門,不顧一切地衝進房間。
屋內,一片混亂。產婆們神色慌張地忙碌著,床上的女子麵色蒼白如紙,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被褥,觸目驚心。呂乾罡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穩。他顫抖著走到床邊,握住夫人那漸漸冰冷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喊道:“夫人,你一定要撐住,你不能丟下我和孩子啊!”
呂乾罡心急如焚,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他雙手迅速結印,周身靈力光芒大盛。磅礴的靈力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順著他的手臂源源不斷地傳輸給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子。
呂白呆呆地站在一旁,雙眼緊緊盯著床上的女子。儘管他從未與這位女子謀麵,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仿佛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無法割舍的聯係。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女子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孩子呢,孩子沒事吧。”那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又飽含著一位母親對孩子深深的牽掛。
呂乾罡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小心翼翼地將剛出生的嬰兒抱到女子身旁,聲音顫抖地說道:“沒事,孩子沒事,在這呢。”他看著夫人,眼中滿是痛苦與憐惜。
女子微微側過頭,看著繈褓中白白淨淨的嬰兒,嘴角露出一絲虛弱卻又幸福的笑容:“乾罡,我自己的情況我再清楚不過了。孩子沒事就好,隻是,我可能沒辦法陪著他慢慢長大了。我給他取個名字吧,就在生他的時候,這個名字突然就出現在我腦海裡,就叫他呂白吧。你瞧,他長得多白淨,多可愛呀。咳咳……”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每一聲咳嗽都像是在呂乾罡和呂白的心口狠狠紮上一刀。
“娘希望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要有煩惱。也希望你的未來永遠充滿著光明,隻是,娘不在你身邊,希望你不要怪娘,咳咳……”女子一邊流淚,一邊用那蒼白無力的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
女子說完,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口中噴出,染紅了床單。呂乾罡心疼得心如刀絞,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夫人你彆再說了,我一定會找人醫治好你的,你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現在我們有了孩子,你更要陪著孩子長大啊。”淚水不受控製地從呂乾罡的眼眶中湧出,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內心的極度痛苦。
而站在一旁的呂白,早已泣不成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生竟伴隨著母親如此慘烈的離去,心中的悲痛如同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乾罡,我對不住你和孩子,答應我,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也照顧好你自己……”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氣息也愈發不穩。
“夫人,夫人,夫人,不……!”此時,女子緩緩閉上了雙眼,原本放在孩子臉上的手也無力地垂落下去。一旁剛出生的呂白仿佛感受到了母親的離去,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呂乾罡悲痛到了極點,他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抱著呂白,他緩緩跪在床邊,淚水不停地流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已崩塌,隻剩下無儘的悲痛將他緊緊包圍。
呂白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如被重錘猛擊。他從未知曉,自己的出生竟伴隨著母親如此慘烈的離去。此刻的他,雖身處幻境,卻能真切感受到父親那深入骨髓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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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呂白再次緩緩睜開眼,隻覺眼前光影一陣閃爍變幻,周圍的場景陡然又發生了變化。
隻見一位下人恭敬地站在呂乾罡麵前,低聲說道:“老爺,夫人已經妥善安葬好了,您看……”
呂乾罡背著手,麵色凝重,眼神中滿是化不開的悲痛與疲憊。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把今日之事給我忘得乾乾淨淨,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要是讓我知道誰壞了規矩,休怪我呂家手段狠辣,格殺勿論!還有,白兒如今還太小,除了安排奶媽悉心照料之外,再找個人代替他母親照顧他。就叫夫人身邊那個貼身丫鬟來吧,這麼多年,雖然夫人嘴上不說,但我心裡清楚,她們倆情同姐妹。去告訴她,務必把白兒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一舉一動都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下人連忙點頭稱是,匆匆退下。
恍惚間,畫麵如流水般再次轉換。呂白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孤獨。烈日高懸,地麵被曬得滾燙,年幼的呂白卻渾然不覺,正全神貫注地嘗試修煉。他緊閉雙眼,小臉憋得通紅,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手不停地比劃著複雜的手勢,試圖引動體內的靈力。
然而,無論他怎樣努力,那本該如涓涓細流般在體內循環的靈力,卻依舊如同一潭死水,毫無波瀾。一次又一次,他滿懷期待地嘗試,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終於,因為用力過猛,呂白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直直地向前撲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膝蓋和手掌擦破了皮,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一小片地麵。
但呂白沒有絲毫猶豫,咬著牙,強忍著疼痛,又掙紮著站起身來,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仿佛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
就在這時,父親呂乾罡踱步而來。他看著兒子這般拚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心疼,更多的卻是失望與無奈。呂乾罡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唉,罷了罷了,看來呂家是指望不上你了。”說罷,他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那背影透著深深的落寞與失望。
年幼的呂白呆呆地望著父親離去的方向,淚水不受控製地模糊了雙眼。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隻是無聲地哽咽著。偌大的院子裡,隻剩下他孤獨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拉得長長的,顯得無比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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