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名為“淵”的令牌,在淩雲的掌心散發著一種奇異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微光。混沌神磨的震動雖然隻是一瞬,卻像一聲警鐘,在他靈魂深處敲響。這東西,絕非凡品,其重要性甚至可能在那枚加密玉簡之上。他沒有時間深究,迅速將令牌和儲物袋一並收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後巷的陰影中。
當他回到喧囂的大堂時,他的身份又變回了那個輸光了靈石、眼神黯淡的散修“李默”。他沒有再回到賭桌,而是徑直走向了賭坊的內院。那裡提供住宿,價格昂貴,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個能夠絕對私密的空間,是無價的。
他用贏來的和自己儲物袋裡的一些靈石,租下了一間最偏僻、最破舊的天字號房。說是天字號,其實隻是一個噱頭,房間狹小潮濕,隻有一張石床。但它有一個優點:附帶的隔音和防窺探禁製,雖然低劣,但足以隔絕普通修士的神識。管事收了靈石,便不再多看他一眼。在這裡,靈石是最好的通行證。
進入房間,淩雲立刻反手布下了數道由混沌之力驅動的微型警戒陣法。這些陣法無形無跡,卻比房間自帶的禁製要強大百倍。做完這一切,他才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他盤膝坐在石床上,沒有立刻去研究那枚令牌,而是先取出了那枚被複雜禁製包裹的玉簡。這才是當務之急,是解開影堂秘密、找到破局關鍵的鑰匙。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禁製,立刻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阻力。這禁製如同一把精密的密碼鎖,任何錯誤的嘗試都可能導致其內部信息的自毀。
強行破解,絕不可行。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憶之前從那名百草堂夥計腦中強行剝離出的、關於影堂的零碎記憶。那些記憶充滿了恐懼和混亂,但其中,夾雜著一些關於內部口令、特定數字和接頭暗號的片段。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底層夥計來說毫無意義,但對於一個試圖破譯密碼的“開鎖匠”而言,卻是最寶貴的原材料。
淩雲的神魂之力高度集中,將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一一提取、排列、組合。他像是在一片信息的廢墟中,尋找著構築宮殿的基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比一場生死搏殺更耗費心神。他嘗試著將一組特定的數字序列,轉化為神魂頻率,去觸碰玉簡的禁製。
禁製微微一亮,然後又歸於沉寂。失敗了。但他沒有氣餒,立刻換了另一種組合方式。他就像一個耐心的工匠,用神魂為刻刀,在那堅不可摧的禁製上,尋找著唯一的、正確的紋路。
就在他全神貫注之時,銷金窟外,整座黑木城的肅殺氣氛,達到了頂點。一隊又一隊麵無表情的影堂修士,如同蝗蟲過境,開始對城內的每一寸土地進行無差彆的梳理。他們的效率極高,任何被懷疑的對象,都會被毫不留情地帶走,生死不知。而搜查的重點,也從最初的客棧、商鋪,逐漸蔓延到了銷金窟這種魚龍混雜的灰色地帶。
賭坊大堂的喧囂,不知在何時,漸漸平息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正在賭桌上嘶吼的賭客們,也感受到了這股異常的氣氛,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警惕地望向門口。
淩雲所在的內院,雖然偏僻,卻也不能幸免。一股股強大的神識,如同冰冷的潮水,毫不客氣地從每一間客房掃過。這些神識強大而霸道,遠非之前那些普通修士可比。其中,甚至夾雜著一道元嬰初期的恐怖威壓。
淩雲猛地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他布下的警戒陣法,在那些神識掃過的瞬間,如同被微風吹拂的湖麵,蕩起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漣漪。房間自帶的禁製,在這些強大的神識麵前,形同虛設。但他自己的陣法,卻巧妙地將這股探查之力引導、扭曲,讓他自身的存在,在對方的感知中變得模糊不清,如同一個修為低微、不值一提的煉氣期修士。
然而,這隻是暫時的。地毯式的排查,意味著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房間。神識探查之後,必然是物理上的人員排查。
果然,僅僅過了十數息,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在內院的走廊上響起。那腳步聲最終停在了他的門外。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
三聲沉悶而極具壓迫感的敲門聲響起,仿佛直接敲在了人的心臟上。門外,傳來一個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影堂例行檢查,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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