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修遠此時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師父?你想知道我師父的事,可以回去問李延玉?她不是也拜了師嗎?說不定知道得比我還多呢。”
他語氣裡明顯帶著警惕和防備:“反正我嘴很嚴,隻能送你四個字,無可奉告!”
他才不傻,雖然這李紅鳶目前看起來沒有惡意,還提供吃穿,但畢竟自己跟她不熟,誰知道她想要乾嘛?所以絕對不能透露。
李紅鳶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眼中笑意更深,覺得眼前這少年戒備又帶點小脾氣的樣子頗為有趣。
她不再追問,隻是優雅地端起酒杯,又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示意嚴修遠多吃菜。
嚴修遠也確實餓壞了,既然對方先吃了證明沒毒,他便暫時放下疑慮,風卷殘雲般吃起來,隻想趕緊填飽肚子,拿了馬匹盤纏好上路。
然而,吃著吃著,他忽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一股強烈的,無法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洶湧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微微旋轉模糊,手中的筷子也變得沉重無比,幾乎要拿捏不住。
“呃...”他晃了晃腦袋,試圖保持清醒,但那困意來得極其猛烈,遠超正常的疲憊。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抬頭看向李紅鳶,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你...你居然在飯菜裡下了藥?”
他想運功逼出藥力,卻發現丹田內的真氣如同沉睡了一般,根本無法調動。
全身的力氣也在飛速流逝,連站起來都變得異常困難。
他試圖用手撐住桌子,卻是手臂一軟,整個人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落,癱軟在地毯上。
李紅鳶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依舊帶著那抹嫵媚的笑容,語氣還帶著幾分戲謔:“下藥?嚴少主可彆冤枉好人。我李紅鳶怎麼會做下藥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她彎下腰,撿起嚴修遠掉落的筷子,用指尖輕輕敲了敲剛才她自己也曾品嘗過的酒杯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後笑吟吟道:“我可沒騙你,菜裡確實沒毒。隻不過嘛你喝的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後勁綿長,最是醉人。”
“我方才小小抿了幾口,已是運功化解了酒力,你不勝酒力自然是醉了!”
“忘了告訴你,你爹當初可也喝這酒喝醉了,但是你爹的酒量可要好得多!”
聽到這些,嚴修遠的臉氣得通紅,想要說些什麼卻隻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李紅鳶繼續道:“這酒雖是醉人,但卻對身體無害,嚴少主剛好勞累,也可以借機好好睡上一覺!”
“你真卑鄙,跟你女兒一樣,也是個妖女...”嚴修遠咬牙切齒,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掙紮爬起,卻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暗,李紅鳶的聲音也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越來越模糊。
最終,他所有的抵抗都被那洶湧的醉意徹底淹沒,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沉沉睡去。
看著地上昏睡過去的少年,李紅鳶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化作一聲複雜的輕歎。
她蹲下身給嚴修遠把了把脈,確定這個小子是醉暈了過去後,這才起身。
“樓主!”
那名綠裙美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把他帶到後麵客房去,好生照顧,不得有任何怠慢。”李紅鳶此時已經恢複了她平日裡那副冰冷模樣:“吩咐下去,明日一早,車隊起程,返回中州。”
“是。”綠裙美人恭敬應道,招手叫來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將沉睡的嚴修遠扶了下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剩下滿桌未吃完的佳肴和淡淡的酒香。
李紅鳶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遠處街道,低聲自語起來。
“嚴川啊嚴川!你兒子如今都在我手裡了,我就不信,你還能忍住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