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勉強穩住身形後，南宮霏兒心中疑惑重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嘩啦——
又是一道鮮血順著嘴角滑落
隨後，南宮霏兒少見地皺起眉頭
顯然，她的內力因為身體內部遭受到極大衝擊而出現了紊亂，根本無法自由操控
“沒有察覺到”
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勉強維持平衡的一瞬間，南宮霏兒根本不清楚張善言剛剛做了什麼舉動
眼前當務之急是想辦法穩定自己混亂不堪的內力
然而，在此之前
‘!’
南宮霏兒甚至連嘴角的血跡也未擦拭，徑直用手掩住鼻子
因為一股刺鼻的惡臭傳來
“為什麼會這樣?”
她完全搞不懂狀況——明明方才周圍並未有絲毫異味
出於習慣，她下意識環顧四周
目的在於查找那個“他”是否還藏身附近
迅速掃視之後，南宮霏兒終於發現，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不僅有唐少烈和魏雪兒，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此刻，那人瞪著圓睜的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的張善言，仿佛被什麼嚇了一跳的樣子
“在呢不過為什麼?”
他確實就在周圍
這一段距離的話，本應不受惡臭的影響才對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惡臭？
“你在那樣看著哪裡啊”
毛骨悚然
隨著感知到的動靜，南宮霏兒移動了身體
哧!
臉頰感到有東西擦過，隨之濺出血液
“劍氣!”
南宮霏兒立即試圖控製內力再次凝聚劍形，但
嗚嗡!
“嗚呃!”
張善言更迅速
近距離能感受到的劍鳴讓人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即將爆發的劍形崩潰了，正在提升的內力也散開了
接著放鬆的姿勢導致出現了破綻
張善言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啪!
隨著腹部傳來的衝擊感，南宮霏兒的身體被彈飛起來
“咯呃!”
雖然勉強用內力防護住成功避免了致命傷，但衝擊感還是存在的
啪嗒啪嗒!
搖搖晃晃終於站穩了姿勢
口中之前流出的血還未停止
勉強拉開距離後，南宮霏兒必須調整內力
“奇怪"
比第一次見麵時更快，而且更加沉重，有種仿若化身兩人的奇異感受
剛剛遭遇的張善言的武功確實頗具威懾力，不過
他尚未達到能夠自如運用那種境界的程度
顯然，他還未臻成熟
若與南宮霏兒所經曆過的眾多對手相較，張善言已屬佼佼者，但而比起那些她過往邂逅的天賦異稟之人，他則顯得相形見絀
那麼，眼下又如何?
此時所感受到的一切已經大相徑庭
很明顯，鬥氣外泄的程度較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張善言目視南宮霏兒，開口說道：“我衷心為自己的行為向您致歉”
南宮霏兒略顯疑惑地蹙眉，於是張善言接著說明道
“由於太過生疏，其實我並不願輕易動用它”
嗚嗡
鑄劍中隱約傳來陣陣低沉鳴響
在南宮霏兒聽來，如同猛獸咆哮般的沉悶噪音
不熟悉?
難道是指那招式不成？或者另有他意？
麵對南宮霏兒提出的疑問，張善言隻是淡淡一笑，並未作答
“原本我想過這次比試根本不會啟用此等手段怎料事態竟演變如今”
張善言邁出步伐之際，南宮霏兒瞬間提起了她的帝王劍形
見狀，張善言的麵容浮現出一股莫名的詫異之意
“你的身軀中必然藏有太多的話語等待傾訴這般堅韌之誌，實在令人欽佩萬分啊，南宮姑娘”
張善言如此稱呼她，使南宮霏兒心間泛起一陣微微寒意
隻是正如張善言所述，她目前的身體狀況的確存在問題
即便是此刻施展的帝王劍形，亦無法順利掌控，持續出現偏移跡象
況且周圍環境中彌漫開來的刺鼻惡臭也不可忽視，幾乎要當場乾嘔出口腔粘液般難耐
大抵有所領會了些許端倪
這並非來自張善言的惡臭，經由仇陽天暫時消散的世間濁氣，如今又如洪水般向南宮霏兒湧來
“這是為何？”
雖無法明了緣由，然而此刻的南宮霏兒確實感受到了它
內心隱隱作嘔，四周天地仿佛蒙上了一片黑暗
她又一次踏進了那個貫穿一生、猶如煉獄般的深淵
即便緊緊捂住鼻息，那難以言喻的氣息依舊縈繞耳畔，難以擺脫
深深的痛苦宛如利刃刺入靈魂深處
為什麼這般折磨讓人不堪重負？
那些曾無數次侵襲的記憶再次浮現，較以往更加洶湧，讓人喘不過氣
“真想脫離這一切”
心中湧動著強烈的衝動，她恨不得立刻轉身逃離這一切
可那個人就在咫尺之間倘若此時奔向前去，依附於他的懷抱，或許能夠驅散這令人窒息的濁氣?
儘管明知不該如此依賴他人，南宮霏兒卻已陷入了這般荒唐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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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呼”
她迅速調整姿態，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
這份狼狽的模樣，並非她主動尋求幫助的原因所在
請相信我！
她心中暗自思索著，實在沒有必要把這樣簡單的要求說得這麼沉重
正是因為她無法忍受看到他擔憂的目光，那種令人心悸的眼神
這一切皆因她在華山經曆的那個重大變故，之後她便始終陷入這樣的矛盾漩渦之中
“可惡，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類似的懊悔從未在她心中浮現，然而如今卻如潮水般反複湧現
每次回想那些無助的畫麵——自己隻能徒勞注視他的背影，甚至傷痕累累倒在原地，那份無力感愈發強烈
難道非要讓自己一再沉溺在這樣的狀態之下？
接受他的關懷與愛護本該是幸福的事情，可此刻她卻滿是抗拒
幸福
那是一個多麼新鮮的感受啊
對南宮霏兒而言，這無疑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心底湧動的這份純粹溫情
隻要待在他的身邊，就感到無比幸福
能安然入睡，連呼吸都變得平和安寧
她喜歡悠然漫步，同時靜靜欣賞周圍的景致
直到後來，她才真正理解這份感情的意義，而這正是他帶給她的啟發
閉上眼睛時，浮現在腦海裡的不再是一片黑暗的噩夢，而是滿溢著溫馨的畫麵
南宮霏兒將這一切稱之為“幸福”
因此，她怎麼也無法放下這個人
她不甘心以這樣懦弱無能的姿態滯留於他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已成了一個離開他就無法存活的存在
然而，她又不禁反問自己：自己究竟是否能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助力?
她的答案卻隻有遺憾的否定
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會想要一個毫無價值的人留在他的身旁
正因如此，她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成為那樣的人
南宮霏兒明白，她需要向他展現：她並不是一個隻能依附在他人身邊的弱者
她完全可以獨立麵對風雨，憑一己之力站起來
“嗯”
張善言低聲喃喃了一句
南宮霏兒的劍刃，再次直指他的胸膛
“你難道沒有考慮過認輸?”
事實上，張善言心底卻暗暗期盼她能夠選擇退縮
這股力量，對於他而言，並非長久使用的工具
更何況，他還曾以為它隻會用來對付像雷龍那種級彆的強大對手
“本以為這股力量最多也就夠與雷龍爭鋒，如今看來真是大大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
沒想到，如今的局勢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測——短短時間之內，便接連遇到了兩位令人震驚的強敵
彭宇真之前的所有冷嘲熱諷似乎都逐一應驗，這種挫敗感讓張善言倍感沮喪
咯吱！
握住劍柄的手微微顫抖，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起蒼白
猛烈的鬥氣充斥著他鼓脹的身體，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一股狂暴而灼熱的氣息正在體內流轉，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張善言緩緩抬起頭，凝視著不遠處的南宮霏兒
血液染紅的臉上，淩亂的黑發隨風舞動，南宮霏兒雖衣衫襤褸但仍昂首挺胸
張善言看著那因翻滾而染上一層薄灰的白皙肌膚，心中泛起莫名酸楚
儘管僅幾個回合就狼狽不堪，南宮霏兒的眼神依舊如冰川般清澈而堅定
猶如當年初次相遇時的毒妃一般，那種頑強抗爭的氣息似乎在眼前重現
綠發少女也如此倔強過可如今張善言卻怎麼也無法明白，為何她們能如此堅持
難道就沒有徹底絕望的時候嗎？
明明處境如此危險，難道還會有人願意選擇留在戰場上？
當麵對絕境時，竟還能毫無畏懼之心，這究竟是怎樣的力量在支撐著她們？
“真是讓人煩躁到極點！”
看著南宮霏兒那堅定不移的姿態，張善言隻覺得胸口湧上一陣陣難以抑製的酸楚
這種即使世界已經崩毀，仍然獨自維持正道尊嚴的態度
在張善言眼中是那麼的令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