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不斷,裂縫漸漸延展拉長,最終猛然崩碎。
四周碎片灑落一地。
“仇公子?”
身後傳來的聲音令我回頭,隻見慕容熙雅疑惑地望著我。
我想驅散那種飄浮不定的感覺,輕輕搖了搖腦袋。
風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清涼感。
草木的香氣縈繞四周,令人沉醉其中。
時間似乎恢複了流動,一切都變得鮮活起來。
“難道時間真的停住了?”
可我覺得,應該不是這麼回事。
我的頭暈目眩表明,這很可能是(幻境)的一種影響。
轉開視線,避開了慕容熙雅那天藍色的眼睛,我開始仔細端詳平靜的湖麵。
這時,原本代表鐵鷹聲音的白色鯉魚悄然懸浮在水中央,靜靜地注視著我。
“原來魚鱗的顏色已經回來啦”
當世間的喧囂重新湧入耳際,曾一度昏暗無力的鯉魚鱗片,此刻卻再度煥發光彩,潔白如同雪一般純淨。
那白色的鯉魚目光略微警惕,片刻之後便悠然擺尾,徑直潛入湖底,再未露麵。
希英關心地問道:“施主,您有什麼事兒嗎?”
我微微搖頭否認。
“沒事,僅僅是一陣微不足道的眩暈罷了”
話音剛落,我定定地看著希英的臉龐,一時沉默不語。
顯然,希英不明白我為何這般盯著自己瞧,眉頭輕蹙表現出些許困惑。
我默默地打量著他,心頭湧上一陣莫名的思緒。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呢?”
整個場麵透著詭異,仿若置身另一重奇異的世界之中。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人難以捉摸,心底升起一陣戰栗。
[你是怎麼回事?]
沈老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腦海中回蕩開來。
幸好,這讓我確信先前所經曆並非全然虛幻,而是確鑿發生的事實。
“施主?”
再次聽到希英的呼喚,我深吸一口氣,勉強整理好麵部表情。
“沒什麼問題,好了,下一步我們要去往何處呢?”
或許是受剛才那些奇異景象的衝擊吧,此刻心中仍泛起陣陣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我隱約感到自己的內心世界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那些過去不曾留意的事物,如今逐漸映入我的眼簾。
希英依舊儘職地承擔著領路的任務,在這片充滿古韻的山林之間引路前行。
當我們走過波光粼粼的湖泊,遠處若隱若現的樓閣和精巧雅致的建築一一展現在眼前。
它們無聲地訴說著少林在漫長曆史長河中所煥發的光輝,令人歎為觀止。
四周經過精心布置的景觀點綴其間,每一處都宛若畫卷,讓人流連忘返。
的確,像是一幅活生生的山水丹青,令人心曠神怡。
就在這條通往內院的路上,走著走著,慕容熙雅忽然轉向我輕聲說道:“這風景真的太美了”
這是我進入寺廟以來,她首次主動開口與我說話她的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真實性。
我略微側目看了看她,然後點頭回應:“慕容小姐是第一次到少林寺嗎?”
她搖了搖頭,淡然答道:“不是,之前因為處理家事的緣故,也曾來訪過幾次”
畢竟,世家大族之中,恐怕鮮有人未曾踏入過這座舉世聞名的禪宗聖地吧?
“那麼,公子又是如何評價這裡的呢?”她反問。
我微微一怔,隨即略帶疑惑地回答:“你在說什麼?你覺得這裡不美嗎?”
慕容熙雅莞爾一笑,故作挑釁地回敬道:“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迷人嗎?”
“當然迷人”
我也笑了一聲
“我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它的風光無邊”
處處精心營造的氛圍確實稱得上賞心悅目——然而,這真是那些刻意討好之物慣常具有的特質。
在我們家族的傳統中,對於這種追求表麵奢華的行為從來不屑一顧。
對於我來說,隻要整體布局不顯突兀,簡單整潔即可滿足要求。
“不過我本人倒是向來不太喜歡類似這樣過度裝飾的地方”
我隨口接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慕容熙雅的目光掃過我的臉龐,我則順勢瞥了她一眼。
她平靜地陳述這一想法,語氣間並無波動。
實際上,我對這一點早就有所耳聞。
她一向對於純粹視覺享受類型的景致缺乏興趣,更傾向於實用性而非觀賞性的東西。
尤其是在天氣寒冷卻風霜肅殺的時候,她更是不會因為外界美景而分心。
“原來如此?”
我故意拖長尾音,假裝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她點點頭,肯定地說:“沒錯,雖然承認它的美,但總覺得缺乏某些觸動心靈的部分,所以無法引起太多好感”
說罷,她輕輕挪動腳步,朝我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仿佛想要借助些許體溫抵禦夜裡的涼意。
明明感覺對方一直在跟隨,可一旦回憶起上一世,卻有太多難以捉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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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接近她時,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至今仍曆曆在目。
在我觀察著慕容熙雅,並打算質問她為何緊追不舍之際——
[小子,怎麼又多了一個女的]
正當我想開口之時,沈老牙突然插話,令我隻能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咽回肚中。
倒也是一句既耳熟又多年未聞的話語。
“我可沒說過要把這個告訴他”
[明知道會這樣還不斷增加,你是怎麼回事?]
“我什麼時候數量增多了?”
[沒錯,你確實沒變多,隻是彆人擅自認定增加罷了對不對?]
沈老言之有理,我一時無言以對。
“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沉睡這麼久?”
我選擇忽略他那些刁鑽的嘮叨。
先把注意力放在當前的問題上比較合適。
若仔細計算時間的話,大致已經過去七個星期了。
但這是否足以讓我陷入如此長時間的昏迷呢?我認為並非如此。
“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完我的提問,沈老牙漫不經心地作答。
[你還好意思問?經曆了各種苦難才好不容易回來的!]
“遭遇了許多苦難嗎?”
到底是哪類苦難呢?
難道我就這麼單純地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類似在回應我天真想法般,沈老牙帶著嫌惡的神色說道:[你壓根不知道,你體內的那個家夥曾有多猖獗]
“猖獗?”
[當然,它一直在怒吼狂叫,雖然幾天前總算稍稍安靜下來一些,不過還是被壓製在體內無法脫身]
所謂前幾天,多半是由於雷龍或者張善言都被吸走了,部分的力量所致吧?
“簡直像個野獸”
回想起之前那次最終較量時,獨孤俊曾將我體內的存在稱為“無儘深淵之主”
難道他就連這個都知道?
我對這個人的本質也一無所知。
更重要的是。
“獨孤俊”
煌阿佛尊確定。
血魔的名字便是獨孤俊。
而如今在我身體內肆虐的這股未知力量的主人,正是獨孤俊。
看來,獨孤俊與武聯盟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難道他真是血魔?
“沈老”
[嗯,彆過度憂慮相比預想中的糟糕狀況,還算撐得住]
“我有些關於獨孤俊的問題想請教”
[什麼?]
沈老在我提及“獨孤俊”這三個字時,聲音明顯顫抖起來。
我儘可能冷靜地向沈老複述著過往的經曆。
南宮清雋的氣場壓迫感。
張善言之間的切磋,再加上獨孤俊登場後的種種異常。
在我講述這些複雜事件的過程中,沈老一直緘默不言。
這些話全盤托出之後。
[唉]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您認為這是怎麼回事?”
[事情遠非表麵這樣簡單相當怪異]
不是簡單的正確或錯誤。
確實非常奇怪。
“那您能說得更具體一些嗎?”
[名字和情形的確指向那人,卻又不像關鍵也就在此處]
我亟需更深一步的解析。
[據我對那人的了解,這種手段絕不屬於他的風格]
“您覺得獨孤俊可能不是血魔嗎?”
[絕非如此,事實絕對比你想象的複雜得多!]
麵對我的問題,沈老毫不猶豫地作出了回答。
[你見到的那個家夥,肯定錯不了,就是血魔]
他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但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情緒波動。
那份外表看似冷靜之下隱藏著的憤怒簡直熾熱得隨時可能爆發。
[鐵鷹擔憂的是正確的,那家夥早就在這片土地上紮下了根]
鐵鷹說:血魔的身體和力量早已被打散成無數碎片,四散到世界的各處,然而如今,他已經來到了即將複生的邊緣;實際上,血魔很可能早已秘密複活很久了。
[但是,照這麼說起來,難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沈老開口說道:[以他的性格而言,完全沒有任何理由要一直躲藏]
“這是什麼意思?”
[在你看來,當下的這些頂尖高手究竟有多麼強大的實力?]
根據沈老所指,我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回想目前統治中原的頂尖強者們。
除了廣為人知的三尊外,還包括被稱為“邪魔五帝”的邪道五大高手。
每一個人都是達到了武者極限、堪稱登峰造極的人物。
[然而就連他們最終都在後來一一去世]
死亡皆來自於天魔之手。
[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異常了嗎?]
殺死了天下三尊,或奴役或擊殺邪魔五帝,天魔的力量顯然已經超越了一切常理。
的確,這種力量實在難以用普通的概念來衡量,即使是人類也無法想象其強度。
[而血魔也是如此]
即便是當時五位已達絕頂境界的高手聯手,也無法將其一舉擊斃。
那就是血魔。
[那家夥的力量是絕對壓倒性的就算把眼光放遠至未來的天魔,我可以很肯定地說,血魔不會遜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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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說到強弱,恐怕隻會更強吧。
“竟達到了這種境界”
原來,血魔這個存在竟如此恐怖,能與天魔相提並論。
沈老的意思是,縱然已經複活,他如今仍舊隱匿不出,這一點的確十分難以理解。
[看來,那家夥還未完全恢複實力]
若已恢複,以沈老之見,血魔絕不會容忍世界維持原狀。
據傳聞,他曾將自己的碎片灑遍天下。
即便如此,想要輕易重生談何容易。
問題的核心,則在於血魔這股勢力與所謂“武林盟”的關聯之處。
“細細回想我因重返過去才知道的秘密——要麼他是高明地藏匿了自己的意圖,要麼這裡頭另有隱情”
況且還有一事未解。
“天魔當真全然不知此事?還是”
在我心中,答案是否定的。
不知為何,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怎會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莫非,天魔欲製衡“武林盟”的緣由,也與血魔有所瓜葛?”
曾幾何時,沈老亦提起過。
他說,血魔之形似與天魔有幾分相似之處。
此刻回首過往點滴,我愈發覺得這二者間或存有特殊聯係。
若想徹底理清真相,依照那人所言,最終還需追尋名為“鳴”的蹤跡,唯此方能撥開迷霧。
“縱使如此,我們也尚且不知他身處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