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仇惜菲在黑鴉宮地下牢房中的經曆。
往昔那些日子,仇惜菲被迫渡過了最為煎熬、無力的時光。
由於主人所設下的詭計,使那場賭局仍未有任何進展,因此,歸來的仇惜菲麵對著虛弱不堪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
類似的境遇給仇惜菲帶來的是深刻的失落感與無力情緒。
轟
轟
那是從鐵欄杆那邊傳出的奇怪聲響。
昨晚開始便重複響起的這種聲音,讓靠在牆壁上休息的墨老再也無法忍受,大聲呼喊:“喂!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轟
轟
聽到老者怒喝,聲音總算停下。
畢竟,製造這巨響的人就是仇惜菲。
原來她一直在用頭撞擊那堅硬的鐵柵欄,才發出如此聲響。
“你以為這樣撞幾下,柵欄就能彎曲嗎?彆鬨了,真吵得狠,請安靜一會兒吧!”
墨老的話語傳至耳邊,滿腔苦悶的仇惜菲低低呻吟一聲,緩緩抬起頭。
此刻她的模樣已是麵目全非。
僅僅才不過五天的時間。
墨老看著這副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丟臉啊!要彆人看了還以為不是我在受苦,而是你在受刑呢”
“為什麼要打我?”
“要是不想聽這種話,就老老實實坐下要不然就躺下好好休息去”
仇惜菲不但沒睡著,連給予她的飯菜也沒有好好食用。
當然剩下的飯菜全被墨老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總不至於,被打吧”
“你以為用以軟擊石,石頭就會真的破裂嗎?你這個所謂的名門後裔,居然還在說這種荒謬的話”
墨老初次見麵時她明明還很正常,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心煩意亂?”
“被抓進牢裡,還能夠保持正常才奇怪呢”
“哈,丫頭啊,我對你太過了解了,這不是因為你遭受了這樣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彆再胡言亂語了”
在這類事物上,墨老堪稱絕對的專家。
觀察局勢方麵,感知氣氛方麵,更是從聲音中挖掘隱藏情感的高手。
墨老堅信自己在這世上無人能及。
即便一隻路過的狗屎,他也能從中獲取數十條信息,謊言絕無可能逃過他的雙眼。
看著呻吟不止的仇惜菲,墨老終於擲出了致命一擊。
“難道就是因為那顆珠子不聽話,所以才會如此悲痛嗎?”
“.....”
“究竟是看到了誰,以至於因為“看不見”這件事,就落魄成這樣?”
對於墨老的話語,仇惜菲沒有任何回應。
實際上,天路珠已不再服從仇惜菲的指揮,因為它需要主人的精血來進行印記,並吞噬主人的內力才能運作。
自從丟失了內力,它立刻變回了一顆平凡無奇、隻會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小石珠。
正因此,仇惜菲再也無法通過天路珠每日查看弟弟的情況了。
“不可能啊”
看不到固然不是問題,不,其實這也算是一個問題。
問題的關鍵不在此。
若仇陽天了解到珠子的存在,並習得了其用法,才是真正的隱患。
“若這裡的方位與情況被外泄,或許尚可接受”
關鍵在於,這一事件絕不能讓仇陽天貿然來到這裡。
隻要保持平常心,因為他與我的疏離感,自不會特意前來追尋我。
希望他的少年衝動不會引發不可預見的後果。
仇惜菲心中不斷祈禱著,弟弟絕不能因她而陷入危機之中。
“彆再死盯著那珠子看了,趕緊收起它!倘若被人發覺,將會帶來大麻煩”
聽聞墨老的提醒後,仇惜菲連忙將珠子收入囊中。
雖然聽從墨老的建議,但她心中仍有一抹疑雲揮之不去。
“這個老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自從墨老停留於這地方數日以來,他一直是仇惜菲最為困惑的存在。
他曾言及,直到自己抵達此地之前,他一直孤獨地留在這座監獄中。
縱然雙目皆盲,他卻仿佛能洞悉一切,動作舉止間沒有半點障礙。
不論怎麼看,他都不是一個普通人。
到了第二天,當仇惜菲再次拿出珠子觀察之時,墨老開口說道:“天路珠據傳已在蒙古失傳,居然出現在仇家?難怪你們會毫不知情”
他還毫不避諱地掌握了諸多高度機密的信息。
“若那珠子真的存在於此地,那麼君焰寒鐵是否也同樣在呢?”
這些本應鮮有人知的秘辛,他在提及之時卻毫無顧忌。
麵對這些話語,仇惜菲故作鎮定,試圖掩蓋內心的驚駭。
“明白了所有疑惑都豁然開朗,非常感謝”
雖然表麵上裝作懵懂無知,但墨老卻露出了一絲滿意微笑,仿佛確認了自己的推測無誤。
“果然,這是一場與瘋癲無異的遊戲”
墨老的行為舉止完全超乎常理,令人無法捉摸。
即便如此,並不能否定這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非凡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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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她,這位外表平凡的老人身上隱藏著莫測的力量,懷揣著這樣的念頭,仇惜菲強行平複自己的思緒。
她望向窗外,隻聽見一聲悠長而無奈的歎息聲輕輕飄蕩而去。
仇陽天如此,後麵的墨老亦不例外。
歸根到底,最大的謎題還是隱藏在他的自身。
"必須找出答案"
疑惑漸漸浮現於仇惜菲心頭。
宮主為何偏要將自己囚禁於此?
數日已逝,她依舊無法理清個中緣由。
畢竟按黑鴉宮主習性而言,自前線一役後便再無蹤跡可尋。
仇惜菲被關入監牢的日子漸長,已幾被世人遺忘。
她仍不知曉自己被帶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思維如波浪翻滾,疑團纏繞不停,此刻,墨老驟然打破了寂靜。
“即使你像狂暴之獸般四處亂闖,就能洞察真相嗎?”
“真是奇怪,墨老倒顯得異常安詳”
“哼,咱在此熬這麼久,嘿嘿嘿”
顯現出這一幕,仇惜菲心底一聲歎息,再度閉目不語。
正當她準備繼續陷入深思之時。
“來了”
帶有不屑之意的話語自墨老口中傳出。
本想追問這句話確切含義,但鐵門之外一股迫人氣勢已然襲來,讓她的身軀忍不住輕顫。
那種源自骨髓深處的恐懼油然而生。
嘎吱——隨著沉重開門聲,兩道身影踏進門內。
其中一個,滿臉傷疤,神態陰鷙,顯然是一位老練狠辣之輩;而另一位,則恰是仇惜菲知之甚詳之人。
怎會忘懷?
他不正是當初將自己拖至這裡的罪魁禍首?
隻見黑鴉宮主緩步走入。
司馬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同時也是黑鴉宮的主人現身了。
宮主迎接著仇惜菲銳利的目光,依舊淡然自若,並開口道:“終於蘇醒了”
仇惜菲雖竭力在聲音裡混入幾分懼意,但她嘴角仍掛著一抹譏諷,對著宮主冷冷地說:“被關了這麼多天,又怎麼能不醒呢?”
此刻,宮主輕輕挑起了一條眉毛。
“聽聞劍鳳不僅修為精湛,口才也同樣犀利,現在看來傳言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嘛,像你這樣能言善辯的性格,倒是你們家族一貫的傳統吧”
隨著宮主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仇惜菲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她不願在外表上流露絲毫怯懦,於是咬緊牙關硬生生忍住了。
“你究竟為何要把我帶到這地方?”
仇惜菲的聲音如低沉的悶雷般吐出,然而宮主的注意力卻轉向了一旁的墨老。
“現在肯開口說話了嗎?”
宮主冰冷、毫無波瀾的聲音令人心底一寒。
達到一定境界的修行者通常會自然散發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此刻,這位黑鴉宮主帶來的氛圍比常人更複雜,更難琢磨,仿佛超越了普通高手的範疇。
聽完宮主的質問,墨老嗤笑了一聲。
“我早說過,不如直接讓我死”
“那不可能,你是我的希望所在,豈可輕易死去”
“如果不是看在你這麼惡心的情況下,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看來你內心深處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吧”
麵對宮主的指責,墨老默然不語,隻是更深地靠著牆,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
“所以你至今仍未選擇自行了斷性命?”
“難道你以為我會乖乖照你說的去咬舌自殺?年輕人,你真是對長輩毫無敬意”
墨老哈哈一笑,話語之中透著一絲挑釁,但宮主已不再接話。
他僅以一個細微的眼神示意身旁的老者。
接著,那位老者緩緩走向前,將手掌覆蓋在鐵窗之上。
幾乎同一瞬間,“哢嗒”一聲輕響傳來,鐵門竟自動開啟。
“出來”
這句話雖然未明確指向任何人,卻充滿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仇惜菲明白,那些話語正是對她而言。
咬牙聲響起。
她雙眼怒視黑鴉宮主,咬牙切齒。
“為何將我帶至此處?”
宮主靜靜凝視著她,眼神深邃如無底黑洞般充滿黑暗。
仇惜菲感受到冷汗順著脊梁流下。
短暫沉默過後,宮主緩緩開口:“因為我需要你”
“為何需要我?”
“偉大的主人需要你”
偉大的主人?誰?
難道是傳說中被稱為“司馬傲帝”的邪道至尊之一?
“本宮主能與你對話,甚至饒你不死,全都是為了那位偉大的主人的需求”
因此,你莫要再挑戰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