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情愫裡的暗湧聊了一會兒,趙龍便起身告辭。雅一路禮貌地將他送到房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才輕輕帶上門,轉身回房準備午睡。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地毯上,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房間裡靜謐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雅躺回床上,很快便墜入了淺眠。趙龍卻沒有午睡的打算。他徑直走出酒店,先是在附近的運動用品店精心挑選了一套質地輕薄的泳衣,淺藍色的麵料上綴著細碎的海浪紋,他指尖劃過布料,想象著雅穿著泳衣在泳池邊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離開運動用品店後,他又折回酒店的甜品工坊,專門定製了一批高檔無脂糕點。“我不要那些常見的款式,”趙龍對甜品師仔細叮囑,“要獨特一點的風味,比如抹茶柚子慕斯、伯爵茶提拉米蘇,還有玫瑰荔枝凍,記得都要無脂配方,口感一定要細膩清爽。”甜品師一邊點頭記錄,一邊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很少有客人會對糕點的口味和配方如此挑剔,更何況是專為無脂這點費心。趙龍卻毫不在意,他要的就是這份與眾不同,要讓雅嘗到這些糕點時,能感受到他的用心。付完定金,確認傍晚就能取貨,他才滿意地離開。離開甜品工坊,趙龍特意去酒店的泳池區轉了轉。下午三點的泳池不算熱鬨,零星有幾位客人在水中嬉戲,岸邊散落著幾張躺椅,遮陽傘下有人在低聲交談。他站在入口處觀察了片刻,水質清澈見底,救生員在崗亭裡認真巡視,整體環境安靜又愜意。“這樣正好,不會太嘈雜。”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轉身離開了泳池區。回到自己的房間,趙龍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很快跳出當地的旅遊攻略頁麵。他滑動鼠標,仔細瀏覽著附近的風景名勝:城郊有一座始建於明代的古寺,據說寺裡的千年銀杏正值枝繁葉茂;海濱公園的日落被評為“城市最美瞬間”,沿著木質棧道散步能聞到鹹濕的海風;還有一家隱藏在老巷子裡的手作陶藝館,適合體驗慢節奏的手工時光。“兩女大概還能逗留不到一個星期,”他在心裡暗暗規劃,“必須在這七天裡,讓雅對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深知,想要讓一個人記住自己,首先要讓對方產生好感,而共同的遊玩經曆,正是拉近距離最好的方式。他將幾個備選景點存入收藏夾,又點開一款遊戲放鬆神經,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悄然流逝,窗外的陽光漸漸染上了暖橙色,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房門被輕輕敲響時,趙龍以為是雅來了,心裡一陣期待,起身開門卻見是冰冰。她穿著一條藕粉色的連衣裙,頭發微卷地披在肩上,臉上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幽怨,這讓趙龍心裡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便壓了下去——他清楚,冰冰現在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不能輕易冷落。“進來吧。”趙龍側身讓她進屋,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鎮果汁遞給她,“剛冰好的,嘗嘗。”冰冰接過果汁,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心裡卻莫名有些發燙。其實她整個下午都沒睡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趙龍在服裝店裡的靠近和晚上的約定。她特意洗了澡,換上新買的連衣裙,對著鏡子反複整理發型,甚至想象過趙龍會不會突然敲門來找她。可左等右等,直到日頭偏西,房門都沒響起過預期的敲門聲,失落感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不過一想到服裝店的親昵和晚上的約定,她又很快打起精神,臉上重新掛上笑容。趙龍將她的神情變化儘收眼底,心裡暗暗好笑:這丫頭肯定以為自己會去找她,結果沒等到,正鬨小情緒呢。他故意裝作關切的樣子,柔聲問道:“怎麼了冰冰,臉色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看著離約定時間還有段距離,趙龍站起身,自然地走到冰冰身邊。冰冰身上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水味,甜而不膩。趙龍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隻是隨意地靠在沙發扶手上,目光落在她身上:“是不是等久了?抱歉,剛才在看旅遊攻略,想著明天帶你們出去玩。”冰冰本以為他會像在服裝店那樣親近自己,見他態度淡然,心裡正有些委屈,聽到“帶你們出去玩”,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嗎?去哪裡呀?”趙龍微微一笑,從錢包裡抽出一遝鈔票放在茶幾上:“這是給你的零花錢,想買什麼就去買。”他知道冰冰的性子,物質總能最快安撫她的情緒。冰冰看到鈔票的瞬間,剛才那點小情緒果然煙消雲散,她甜甜一笑,伸手就要去接:“謝謝趙龍哥哥!”“先彆急著謝,”趙龍按住她的手,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冰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疑惑地看著他:“什麼事呀?”趙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樓下漸起的燈火:“等會兒再說,我們先去咖啡廳坐會兒吧,那裡環境更舒服。”兩人來到酒店一樓的咖啡廳,挑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服務生送來兩杯藍山咖啡,醇厚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趙龍攪拌著咖啡,終於開口,語氣坦誠得近乎直白:“冰冰,我不妨跟你說實話,我很喜歡雅,接近你,是希望你能幫我多在她麵前美言幾句。”冰冰端著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顫,溫熱的咖啡濺在手指上,她卻渾然不覺,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說什麼?”她從未想過,趙龍對自己的那些親近,竟然隻是為了接近雅。趙龍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皮包,輕輕放在桌上:“這裡麵是五十萬現金,如果你願意幫我,這些就是你的。”他推了推皮包,金屬搭扣在燈光下閃著冷光。冰冰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她盯著那個皮包,手指緊緊攥著咖啡杯的把手,指節都泛了白。她的腦海裡像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聲音在說“雅把你當朋友,你怎麼能背叛她”,另一個聲音卻在尖叫“五十萬!有了這些錢,你就能買市中心的公寓,就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她想起自己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輩子省吃儉用,而自己從高中時就渴望過上富足的生活,為此她曾不顧一切地靠近那些有錢的男人,嘗過金錢帶來的甜頭後,就再也回不去了。可雅不一樣,雅單純又善良,曾經在她被登徒子騷擾時,是雅勇敢地站出來幫她解圍,那份天真和真誠,是她一直羨慕卻從未擁有的。“我……”冰冰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哽咽,“雅她那麼信任我……”“信任不能當飯吃。”趙龍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銳利,“你想要的生活,需要金錢來支撐。雅的天真或許很美好,但那是她的資本,不是你的。你該為自己打算。”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冰冰心裡最隱秘的欲望。她看著桌上的皮包,想起自己夢寐以求的名牌包、精致的首飾,還有父母期待的眼神,心裡的掙紮漸漸被貪婪取代。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伸手抓住那個皮包,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好,我幫你。”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覺得心裡某個柔軟的角落像是被什麼東西碾碎了,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但很快就被對金錢的渴望淹沒了。趙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不用做什麼特彆的事,隻要多創造我和雅相處的機會,偶爾在她麵前說說我的優點就行。”冰冰點了點頭,把皮包緊緊抱在懷裡,像是抱著全世界:“我知道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敢抬頭看趙龍的眼睛。離開咖啡廳時,冰冰抱著皮包匆匆回了房間,趙龍則轉身走向雅的房間。站在房門前,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輕敲響了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才打開,雅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後,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臉頰帶著剛睡醒的紅暈。看到趙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臉“唰”地一下變得更紅了,趕緊側身讓他進來:“哎呀,你怎麼來了?我剛睡醒,頭發還沒吹乾呢。”她說著,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轉身跑進了洗漱間。趙龍站在客廳裡,打量著房間的布置。雅的房間和她的人一樣,乾淨又溫馨,書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畫冊,上麵畫著幾幅素描,線條細膩溫柔,牆角的花瓶裡插著新鮮的雛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走到書桌前,拿起畫冊翻看,畫的都是些風景和小動物,充滿了生活氣息。“讓你久等啦。”雅從洗漱間出來,頭發已經吹乾,梳成了一個簡單的馬尾,穿著白色的家居服,看起來清爽又可愛。她看到趙龍在看自己的畫冊,臉頰又紅了,“隨便畫的,你彆笑話我。”“畫得很好,很有靈氣。”趙龍真心實意地稱讚道,“看得出來你很熱愛生活。”雅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你找我有事嗎?是不是等很久了?都怪我睡過頭了。”“沒事,我也是剛忙完自己的事。”趙龍笑著擺擺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我下午查了些附近的景點,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去玩。”紙條上寫著幾個景點的名字,旁邊還標注著特色:古寺的千年銀杏、海濱公園的日落、陶藝館的手工體驗。雅看著紙條,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這個陶藝館聽起來好有趣!我一直想學陶藝呢!”“那我們明天就去陶藝館?”趙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正好下午可以去海濱公園看日落,聽說那裡的日落特彆美。”“好呀好呀!”雅開心地拍了拍手,臉上洋溢著純粹的笑容,“那我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呀?”“不用,我都安排好了。”趙龍看著她的笑容,心裡湧起一陣暖意,“對了,我下午還在甜品工坊訂了些無脂糕點,晚上送過來給你嘗嘗,都是你可能會喜歡的口味。”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甜品呀?我最近在控製體重,都不敢吃太甜的呢。”“猜的。”趙龍笑了笑,沒有多說,“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晚上我再過來找你。”離開雅的房間,趙龍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輕輕舒了口氣。他拿出手機給甜品工坊發了條信息,確認糕點已經做好,又給冰冰發了條消息:“明天多配合,機會難得。”很快,冰冰回複了一個“好”字,後麵跟著一個微笑的表情。趙龍收起手機,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他知道,第一步已經成功了,接下來,隻需要按部就班地推進計劃。夜色漸深,酒店的燈光像一顆顆溫暖的星辰,而隱藏在這份溫馨之下的暗湧,才剛剛開始湧動。他抬頭望向雅房間的窗戶,那裡亮著柔和的燈光,像是黑暗中最誘人的光,吸引著他一步步靠近。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電梯,心裡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行程,期待著能在雅的心裡,留下更深的印記。回到自己的房間,趙龍打開電腦,再次確認了明天的行程細節:陶藝館的預約時間、海濱公園的最佳觀景點、晚餐的餐廳預訂。他做事向來喜歡周全,尤其是在追求雅這件事上,更是不敢有絲毫馬虎。他知道,雅這樣單純的女孩,最看重的是真誠和用心,而他所做的一切,正是為了讓她感受到這份“用心”。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城市的燈火勾勒出溫柔的輪廓。趙龍站在窗前,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他想起冰冰在咖啡廳裡掙紮的表情,想起雅臉上純粹的笑容,心裡沒有絲毫愧疚。在他看來,愛情本就是一場博弈,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付出一些代價、使用一些手段,都是理所當然的。他相信,隻要能和雅在一起,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夜色漸深,酒店的走廊裡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電梯提示音。趙龍將酒杯放在桌上,走到床邊坐下,閉上眼開始梳理明天的計劃。他要確保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無缺,要讓雅在明天的行程中,感受到輕鬆和快樂,讓她覺得和自己在一起是一件愉快的事。與此同時,冰冰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那個裝滿現金的皮包,心裡五味雜陳。她把錢倒出來,一張一張地數著,紅色的鈔票在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光澤。五十萬,這個數字足夠讓她擺脫現在的生活,可她一想到雅明天會開心地和趙龍出去玩,會毫無防備地信任自己,心裡就像被針紮一樣難受。她拿出手機,翻到和雅的聊天記錄,裡麵滿是兩人分享日常的快樂話語,那些“姐妹情深”的誓言還曆曆在目。“我隻是幫他多說幾句話而已,不算背叛吧?”冰冰這樣安慰自己,可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砸在鈔票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知道,從自己接過這筆錢的那一刻起,有些東西就已經回不去了。她擦乾眼淚,把錢重新裝進皮包,鎖進了行李箱的夾層裡,仿佛這樣就能把心裡的愧疚也一並鎖起來。而雅還在興奮地收拾著明天要帶的東西,她找出自己最喜歡的畫筆,想著或許可以在陶藝館裡畫些圖案;又翻出一條淡藍色的裙子,覺得穿去海邊看日落一定很合適。她完全沒有察覺到,在自己沉睡的這段時間裡,一場圍繞著她的暗湧已經悄然形成,而她信任的朋友和心生好感的男生之間,已經達成了一場關於她的秘密交易。夜色漸濃,酒店的燈光次第熄滅,隻剩下走廊裡的夜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趙龍躺在床上,腦海裡回放著今天和雅相處的點滴,嘴角不自覺地帶著笑意。他知道,追求雅的路才剛剛開始,但他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讓自己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她的心裡。明天,將會是計劃中重要的一天。陽光升起時,一場精心策劃的“偶遇”和“陪伴”,將在溫柔的夏日裡緩緩展開,而隱藏在背後的算計與掙紮,卻暫時被夜色掩蓋,等待著被陽光照亮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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