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弟子的聲音像淬了冰，砸在王亞美心上。她踉蹌著後退半步，扶著廊柱才勉強站穩，指尖深深掐進斑駁的木縫裡。“不可能……我親眼看見宗主從大殿出來的。”她的聲音發顫，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背叛趙龍的畫麵還在腦海裡灼燒——那時她攥著羅華宗許給的承諾，以為能換得母女倆的安穩，可到頭來，連宗主的麵都見不到。“說了不在就是不在！”弟子不耐煩地皺眉，眼神掃過她憔悴的臉時，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一個叛徒而已，也配糾纏宗主？識相點就滾回去，彆逼我動手！”王亞美猛地抬頭，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
不過半月，她早已沒了初來時的體麵：發髻散亂，衣袍沾著汙漬，眼下的烏青深得像化不開的墨。這半月裡，她每天都在等，等羅華宗履行承諾，等一句安穩的保證，可等來的隻有冷遇和白眼。弟子見她不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青灰色的衣擺掃過石階，帶起的塵土濺在王亞美鞋上。她望著那道囂張的背影，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一股混雜著悔恨與怨毒的濁氣從丹田直衝頭頂。她到底在做什麼？為了虛無縹緲的好處，她背叛了那個始終護著她們母女的人。如今趙龍那邊回不去，羅華宗又把她當棄子，難道真要帶著小潔死在這裡？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無力的歎息。王亞美渾渾噩噩地走回那間破舊的廂房，推開門時，一股黴味撲麵而來。角落裡的木板床上，小潔蜷縮著身子睡得正沉，小臉瘦得顴骨都凸了出來，眉頭始終擰著，像是在做什麼噩夢。“小潔……”王亞美撲過去，指尖輕輕撫過女兒乾枯的嘴唇。這半個月，孩子跟著她吃了多少苦？粗糧野菜填不飽肚子，夜裡凍得直哆嗦，可小潔從沒哭過，隻是越來越沉默。指尖觸到女兒冰涼的皮膚，王亞美突然渾身一顫。不行，絕不能讓小潔有事！她站起身，目光掃過窗外——天色漸漸暗了，遠山隱在墨色裡，像一頭蟄伏的巨獸。牆角的木箱裡，放著她偷偷藏起來的鋼鋸和鉗子，那是她白天借口劈柴磨剪刀，硬從雜役處要來的。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滋生。她想起那個看管護山大陣的弟子——姓李，是個築基期的修士，總愛在巡邏時繞到她窗前，用黏膩的眼神打量她。起初隻是說些輕佻的話，後來竟開始動手動腳，大概是覺得她這個“叛徒”無依無靠，沒人會替她出頭。
前幾日，那李姓弟子喝醉了，湊在她耳邊吹噓，說羅華宗的護山大陣看著厲害，其實最怕怨氣和汙血，若是有人帶著滔天恨意死在陣眼，任它再堅固也會崩塌。當時她隻覺得惡心，可現在……王亞美握緊拳頭，指節泛白。羅華宗不給她活路，那她就自己劈開一條路！哪怕這條路要用自己的命來鋪。她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悄悄掖好被角，轉身走進了越來越濃的暮色裡。第二章複仇之鋒趙龍站在山腳下，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羅華宗駐地，深吸了一口氣。身後的安排已經妥當：桑榆被他托付給田甜，兩人住在城郊的安全屋，周圍布下了三層警戒；異能小組那邊也打過招呼，若有異動立即傳訊。做完這一切，他終於能卸下所有顧慮，專心來算這筆舊賬。羅華宗的山門藏在斷崖之後，山腳下的竹林裡，數十名弟子正往來巡邏。他們穿著統一的青灰色勁裝，腰間佩著長劍，神色警惕如臨大敵。趙龍甚至能看到竹林深處隱藏的符籙陣眼——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這群人依舊這麼張揚。他剛往前走了三步，一聲尖銳的警笛聲突然劃破寂靜！“有闖入者！”“攔住他！”
刹那間，數十道身影從竹林各處竄出，長劍出鞘的脆響連成一片，寒光閃閃的劍刃在暮色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趙龍團團圍住。趙龍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這群殺氣騰騰的弟子。為首的是個麵生的中年修士，築基中期的修為，正捏著法訣厲聲喝道：“報上名來！擅闖羅華宗禁地者，格殺勿論！”“格殺勿論？”趙龍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這話，你們羅華宗倒是說慣了。”他話音剛落，人群裡突然爆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是趙龍！他是趙龍！”這三個字像一道驚雷，讓原本劍拔弩張的弟子們瞬間僵住。有人手裡的劍“哐當”掉在地上，有人下意識地後退，連那個領頭的中年修士，額角都滲出了冷汗。趙龍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模樣，眼神漸冷。他抬手按在胸口，淡藍色的生物裝甲瞬間從脊椎蔓延至全身，金屬摩擦的輕響在寂靜的竹林裡格外清晰。肩甲展開時彈出兩道電磁炮管，炮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三個月前，你們圍攻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會有今天。”裝甲麵罩下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冷硬，“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宣布脫離羅華宗，我饒你們不死。”竹林裡一片死寂。弟子們麵麵相覷，沒人敢動。他們都知道，羅華宗的規矩有多嚴，叛宗者的下場比死還慘。趙龍搖搖頭。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他心狠了。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再次出現時已在人群中央。沒有用電磁炮，甚至沒動用全力。他隻是隨意揮拳、踢腿，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那些弟子的護體罡氣在生物裝甲麵前脆弱得像紙糊的，拳腳落下時，總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脆響。慘叫聲此起彼伏，卻沒人能碰到趙龍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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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陣狂風，卷過之處，青灰色的身影紛紛倒下。不過片刻，包圍圈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地上躺滿了哀嚎的弟子。趙龍沒有戀戰，徑直穿過缺口，往山上走去。沿途偶爾有聞訊趕來的弟子，剛舉起劍就被他隨手拍飛，根本構不成阻礙。越往上走，山勢越陡。轉過一道彎，前方突然出現一片開闊地，數百名弟子列成陣形，身前是一道泛著白光的半透明光膜——正是羅華宗的護山大陣。“趙龍！你敢闖我羅華宗，今日定要你葬身在這陣前！”陣前的高台上，一個白發老者厲聲喝道，他身後站著十餘名修士，氣息最微弱的也是築基後期。趙龍停下腳步，抬頭打量那道白光。護山大陣確實比傳聞中堅固，光膜上流轉的靈力波動，連他都能感覺到壓迫感。“憑你們？”他活動了一下手腕，裝甲關節發出輕微的嗡鳴，“還是憑這破陣？”“狂妄！”白發老者怒喝一聲，揮手道，“結陣！”數百名弟子同時掐訣，靈力注入光膜，原本半透明的光膜瞬間變得凝實，上麵浮現出繁複的符文，散發出刺目的光芒。趙龍正準備啟動電磁炮，突然，那道白光猛地震顫了一下，符文像是被水浸泡過般開始模糊，光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怎麼回事？”高台上的老者大驚失色。“護山大陣在消散！”“快去陣眼看看！”混亂中，光膜徹底消失了。趙龍挑了挑眉，邁步向前走去。剛走到陣眼所在的石碑前，就看到了讓他瞳孔驟縮的一幕——王亞美躺在石碑下，已經沒了氣息。她的死狀極慘：指甲被生生掀起，左臂和雙腿不翼而飛，傷口處的血肉模糊一片，顯然是被鈍器鋸斷的；雙眼成了兩個血洞，空洞地望著天空；手裡還緊緊攥著一把染血的鋼鋸。血腥味混雜著怨氣，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這……這是怎麼回事？”趙龍的聲音有些發緊。高台上的羅華宗眾人也趕了過來，看到王亞美屍體時，宗主臉色鐵青地怒吼：“該死的賤人！她怎麼敢在這裡自儘？！”旁邊的金丹長老顫聲道：“宗主，護山大陣秉天地正氣而成，最忌怨氣汙血……她是故意的！”趙龍這才明白。王亞美用自己的命，破了這道他本打算硬闖的大陣。他望著那張扭曲的臉，心裡五味雜陳。這個背叛了他的女人，最終卻用這種慘烈的方式，幫了他一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低聲歎息，目光掃過周圍，“她的女兒呢？”宗主剛要開口，就見趙龍的身影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他懷裡抱著一個瘦小的孩子——正是睡得正沉的小潔。小家夥似乎被驚動了，皺了皺眉頭，往趙龍懷裡縮了縮。趙龍輕輕拍著她的背，抬頭看向臉色煞白的羅華宗眾人，眼神冷得像冰：“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第三章血債血償“他……他速度怎麼這麼快？”有弟子忍不住發抖。剛才趙龍瞬移的瞬間，連金丹期的長老都沒看清動作。宗主強作鎮定，握緊了手裡的拂塵：“趙龍，你不要太囂張！我羅華宗傳承千年，豈是你能……”話音未落，人群裡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我要殺了你！”一道身影瘋了似的衝出，手裡攥著七八張黃色符籙，周身靈力暴漲，竟是燃燒壽元的征兆！趙龍眯起眼。這人穿著普通弟子的服飾，修為不過築基初期，可那雙眼睛裡的怨毒，卻比在場任何人都要濃烈。“是白子鳴！”有弟子驚呼，“他借屍還魂了！”趙龍恍然。上次在山穀裡，他確實殺過一個叫白子鳴的金丹修士，當時對方有塊緋色玉髓遁走，沒想到竟藏在一個低級弟子體內。
“找死。”趙龍懶得廢話，側身避開對方擲來的符籙，右腿帶著殘影橫掃而出。“嘭！”一聲悶響，那道身影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在空中就斷成了兩截，鮮血濺了周圍弟子一身。沒人敢動。連借屍還魂的白子鳴都被秒殺，他們這些人又能撐多久？趙龍的目光掃過眾人：“除了宗主和長老，其他人隻要說出羅華宗寶庫的位置，我可以放你們走。”沉默了片刻，終於有個年輕弟子顫聲道：“寶庫……寶庫在斷魂崖的密道裡，鑰匙在……”“閉嘴！”宗主厲聲打斷，眼神狠戾地看向那名弟子，“叛宗者，死！”他話音剛落，一道靈力匹練就射向那名弟子。趙龍抬手一揮，匹練被震碎，餘波將旁邊的石碑擊出一道裂痕。“現在，輪到你們了。”趙龍一步步走向宗主和幾名長老，裝甲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山路上格外刺耳，“三個月前，你們帶人圍殺我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宗主臉色變幻，突然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趙道友，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也是受了奸人挑唆……”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向身後的長老使眼色。趙龍看得分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宗主靠近的瞬間，他突然暴喝一聲：“給我死！”拂塵化作數十道鋼針射向趙龍，同時，三名金丹長老齊齊出手，金丹在體內瘋狂運轉，竟是要自爆！“早就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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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龍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百米之外的山腳下。“轟轟轟！”三聲巨響接連響起，氣浪掀起漫天煙塵，高台上的建築被炸得粉碎，碎石像下雨般砸落。等煙塵散去，原本的高台已成一片廢墟，幸存的弟子們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滿是絕望。趙龍將小潔安置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裡，布下結界，然後轉身回到廢墟前。剩餘的弟子不足百人，個個麵如死灰。“說吧，寶庫的位置。”趙龍的聲音沒有起伏。沒人回答。趙龍也不逼問，抬手按在地麵。生物裝甲的能量注入大地，震波沿著山體蔓延，很快就找到了幾處靈力異常的地方。“看來不用你們說了。”他身形閃動，在廢墟中穿梭。片刻後，三名金丹長老的洞府被他找到，裡麵確實有不少靈石和法器，可距離“寶庫”還差得遠。“老東西，把財富轉移了？”趙龍眼神一沉。
他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弟子，隨手抓起一個：“說，誰把寶庫搬空的？”那弟子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道：“是……是大長老，三天前他帶著一隊人，說是要去秘地閉關，臨走時運走了好多箱子……”趙龍鬆開手，那弟子癱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原來如此。羅華宗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他心裡湧起一股戾氣，轉身看向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弟子。既然找不到寶庫，那就在這羅華宗的根基上，討點利息回來！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山上傳來陣陣慘叫。趙龍沒有濫殺，但凡主動放下武器、宣布脫離羅華宗的，他都放了一條生路。可總有那麼些人，抱著所謂的“宗門大義”不肯低頭。其中有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被趙龍打斷了雙腿，卻依舊瞪著眼睛罵道：“羅華宗養我十年，我死也不會叛宗！”趙龍看著他染血的衣襟，那上麵繡著羅華宗的徽記，針腳還很新。“很好。”趙龍點點頭，“既然這麼忠義，那就死得痛快點。”他抬手一掌拍碎了少年的天靈蓋。“傻小子，以為殉道很光榮？”趙龍低聲自語，“不過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當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弟子倒下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整個羅華宗駐地，除了斷壁殘垣，再也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建築。血腥味彌漫在山間，連早起的飛鳥都繞著走。趙龍收起生物裝甲，走到山洞裡抱起還在熟睡的小潔。小家夥似乎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皺了皺眉，卻沒醒。
他歎了口氣，轉身往山下走去。雖然沒找到寶庫，但至少，這樁恩怨總算了了。第四章暗流湧動回到彆墅時，天剛亮。田甜聽到開門聲，立刻從臥室跑出來，看到趙龍懷裡的小潔，愣了一下：“這是……”“王亞美的女兒。”趙龍把孩子放在客房的床上，蓋好被子，“她母親死了，暫時先養在這裡吧。”田甜點了點頭，沒多問。她看到趙龍袖口的血跡，轉身去拿醫藥箱：“受傷了嗎？”“沒有，是彆人的血。”趙龍搖搖頭，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羅華宗的寶庫被提前轉移了，沒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沒關係，安全回來就好。”田甜遞給他一杯溫水，“我讓廚房燉了湯，你喝點暖暖身子。”雪梅、雪莉和小雅也陸續起來了。她們看到趙龍回來，臉上都露出安心的神色。這三個月來，趙龍每次出門，她們都提心吊膽的。“趙大哥，羅華宗……”雪莉剛開口，就被田甜瞪了一眼。趙龍笑了笑：“沒事，都解決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來煩我們了。”他喝著湯，把羅華宗的事簡略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那些血腥的細節。田甜她們聽得唏噓不已，尤其是聽到王亞美的結局時，都沉默了。“那個孩子……真可憐。”小雅輕聲道。“等她醒了，我們好好照顧她吧。”田甜握住趙龍的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趙龍點點頭，心裡的鬱氣消散了不少。有這些人在身邊，再大的風浪似乎都能扛過去。
吃過早飯，趙龍把小潔托付給田甜她們，驅車前往異能小組的駐地。車子停在一棟不起眼的灰色小樓前。這裡原本是廢棄的工廠，被改造成異能者的秘密據點後，門口常年有人值守。趙龍剛下車，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守衛就迎了上來，看到他時，眼神有些複雜，卻沒攔著。“趙組長。”其中一人低聲道。趙龍點點頭，徑直走進大樓。一樓大廳比上次來時整潔了許多，散亂的器械被搬走了，隻剩下幾張金屬桌椅，地上的劃痕也被打磨乾淨。陽光透過高窗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錢可欣和小雙正坐在桌前，麵前堆著厚厚的文檔。錢可欣穿著白色襯衫，頭發束成利落的馬尾，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正低頭在文件上簽字。晨光落在她臉上，能看到眼下淡淡的青黑。小雙趴在桌上，後腦勺的嘴巴正叼著一支筆，百無聊賴地晃著腿。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起頭，後腦勺的嘴巴誇張地大叫：“哎呀呀！嚇死人了！走路都沒聲音的嗎？”趙龍走過去，揉了揉小雙的頭發：“抱歉，沒注意。”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兩人中間，看向錢可欣：“怎麼回事？這些文件怎麼你們自己處理？”錢可欣握著筆的手頓了一下，沒抬頭：“沒事，正好閒著。”“閒著？”趙龍挑眉，“你這個組長，什麼時候親自做這些瑣事了？”小雙的後腦勺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哎呀呀，你還不知道嗎？上麵派了個新的負責人來，說是高級異能者，一來就把可欣姐姐的權力都收走了，現在她就是個普通組員啦！”趙龍看向錢可欣。她握著筆的指節有些發白，耳根卻悄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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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異能者？”趙龍輕笑一聲，伸手拿過錢可欣麵前的文件，“什麼來頭？”文件上是新的任務分配表，負責人一欄簽著“林峰”兩個字，字跡淩厲，透著一股張揚。“不清楚，隻聽說很厲害，是雷電係的。”錢可欣終於抬起頭，眼鏡後的眼睛裡帶著一絲不服氣，“昨天剛來就把小組的規矩改了一半，還說……”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趙龍大概能猜到後麵的話。無非是些輕視她們這些“老成員”的言論。他把文件放回桌上，忽然伸手，輕輕摘下錢可欣的眼鏡。
“你乾什麼？”錢可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搶回來，臉頰卻碰到了趙龍的指尖，瞬間紅透了。“看你眼睛都熬紅了。”趙龍把眼鏡放在桌上，“既然是普通組員，就彆這麼拚命了。這些文件，讓那個新來的‘大人物’自己處理去。”錢可欣瞪了他一眼，卻沒再把眼鏡戴上。沒了鏡片的遮擋，她的眼睛顯得格外清亮，帶著點未脫的稚氣。“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她小聲嘟囔，“任務都堆著，總不能不管。”趙龍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忽然一動。他伸手，輕輕把她頰邊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需要幫忙的話，隨時找我。”錢可欣的臉更紅了，低下頭假裝整理文件，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小雙在一旁看得直咋舌，後腦勺的嘴巴嘖嘖道：“哎呀呀，少兒不宜！我還是個孩子呢！”趙龍笑著彈了彈她的腦袋，站起身：“我去看看那個新來的‘大人物’。”他往二樓走去，腳步輕快。羅華宗的事雖然沒完全解決，但看到錢可欣這副模樣，他忽然覺得，就算有再多麻煩，似乎也沒那麼難應付了。二樓的走廊靜悄悄的，儘頭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隱約的說話聲。趙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錢可欣？不過是個空間係的廢物，能坐到組長的位置，還不是靠運氣？這次我來，就是要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趙龍推開門，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看來，這異能小組的平靜日子，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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