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願意……”
魏長征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然後,他緩緩地,伸出顫抖的手,從李鐵柱的手中,接過了那把,還帶著對方體溫的,沉甸甸的手槍。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地,朝著高台上,走了過去。
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的沉重。
……
“典……典獄長……”
高台上,黑蛇看著那個,一步步向他走來,手中還拿著槍的,昔日的主人。
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恐懼和哀求,
“典獄長!饒命啊!典獄長!”
“我……我都是為了您啊!典獄長!”
……
然而,魏長征,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他的眼中,隻剩下,一片,化不開的,冰冷和決絕!
他走到黑蛇的麵前,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槍。
對準了,他那顆,曾經為自己,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腦袋。
“砰!”
一聲槍響!
黑蛇的腦袋,如同西瓜一般,轟然炸開!
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
“砰!”
“砰!”
“砰!”
……
又是幾聲槍響!
魏長征,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刑機器。
麵無表情地,將那幾個,早已是嚇得屁滾尿流的刺客,一一,就地正法!
……
而操場上,所有的人,無論是犯人,還是乾部。
看著眼前這,血腥而又震撼的一幕。
看著那個,親手處決了自己心腹的典獄長。
再看看那個,從始至終,都雲淡風輕的年輕人。
一個念頭,瞬間就湧上了所有人的心頭!
這第七監區的天!
從今天起,要徹底,變了!
而李鐵柱那強勢、霸道、狠辣、而又不可戰勝的形象!
也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永世,難忘!
……
……
當大操場上那血腥的“行刑”結束,人群漸漸散去之後。
李鐵柱將那把,還沾染著罪惡鮮血的手槍,隨手扔給了旁邊一個,早已是嚇得麵無人色的監區乾部。
然後,便不再理會,那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失魂落魄的魏長征。
徑直,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嶽父嶽母。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驚嚇,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
然而,當他推開醫務室那扇虛掩著的木門時。
看到的,卻是一間,空空如也的病房!
那張,他昨天親手將嶽母安頓好的病床上,空無一人!
被褥,被胡亂地堆在角落裡。
地上,還散落著一些,打碎的藥瓶和玻璃碴子!
仿佛,經曆了一場,野蠻的洗劫!
……
“人呢?!”
李鐵柱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猛地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轉過頭對著那個,正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看著自己的年輕小護士,沉聲問道:
“我問你!昨天,住在這裡的那兩位老人呢?!”
“他們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和壓迫感!
……
“我……我……”
那個小護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給嚇得是渾身一顫!
她抬起頭,看到李鐵柱那雙,冰冷得,如同刀鋒一般的眼睛。
嚇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她想起了,昨天,趙德勝科長,臨走時,那惡狠狠的警告!
——“今天的事,誰要是敢,泄露出去半個字!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但是,她又想起了,昨天,李鐵柱那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的身姿!
和那,為了維護自己親人,而寸步不讓的,霸氣!
兩相比較之下。
她的心中,那杆名為“正義”和“良知”的天平,開始,劇烈地傾斜!
……
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
她快步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朝外麵望了望。
確定,四下無人之後。
她才關上門,跑到李鐵柱的麵前,用一種,近乎於“耳語”的,焦急聲音,說道:
“李……李副科長!”
“您……您快去救救蘇老師他們吧!”
“昨天晚上,您和蘇曉梅同誌,剛走沒多久……”
“那個,衛生科的趙德勝科長,就帶著人,又來了!”
“他……他一來,就把蘇老師他們的藥,全都給停了!”
“還說……還說他們是‘壞分子’!不配,占用我們監區的醫療資源!”
“然後,就讓人,把他們……把他們給,強行趕出去了!”
“蘇老師他們,苦苦哀求,說林老師的病,還沒好,不能吹風!”
“可是,那個趙科長,根本不聽!”
“還……還讓人,把林老師,從病床上,給拖了出去!”
“我……我看到,林老師的額頭,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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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他們簡直,就不是人啊!”
小護士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聲音裡,也帶上了一絲哭腔。
……
轟!
小護士的這番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
瞬間,就在李鐵柱的腦海裡,轟然炸響!
一股,比之前,在大操場上,還要恐怖百倍的,滔天殺意!
從他的身上,轟然爆發!
整個醫務室的溫度,都仿佛在這一刻,下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