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和平與發展聯盟總部的晨霧剛漫過星空幕牆的底邊，張雯清的指尖已在微涼的玻璃上印出淺痕。昨夜會議殘留的咖啡香還縈繞在袖口，可幕牆外，新出廠的星艦正刺破雲層，尾焰在晨空中拖出的金色軌跡，像給宇宙係了條溫暖的絲帶。
“他們總說步子邁得太急。”她對著虛空低語，聲音裡的疲憊還沒散儘，眼底卻盛著比星艦尾焰更亮的光。三個月前係統崩潰那晚，各星係的警報燈在屏幕上明明滅滅，像無數雙哭紅的眼，此刻都化作了星圖上安穩跳動的綠點。
資源管理革新
資源調度中心的藍光漫過艾瑞克的指縫，他盯著全息屏上流淌的數據流，指尖起落間，卡洛斯星係的能源需求曲線剛冒頭，備用輸送路線已自動亮起。
“比標準響應時間快了17秒！”實習生的驚歎裡帶著崇拜，艾瑞克卻俯身調出角落裡的紅色代碼——那是三個月前泰坦事故的殘留記錄，像道結痂的疤，總在不經意間發燙。
“把冗餘算力再提30。”他敲下指令，耳邊突然響起泰坦通訊中斷時的尖叫。那時他也是這樣自信，以為精密算法能馴服所有變量，直到屏幕上的綠點一個個熄滅，像被狂風掐滅的燭火。
“艾瑞克！快看孩子們！”琳娜的全息投影突然彈出，背景是雷克斯星球的回收工廠。鏡頭裡，穿工裝的孩子們舉著用廢料拚的星艦模型，在草地上追著跑，喊聲響徹雲霄：“我們的飛船能飛到銀河儘頭啦！”
艾瑞克的喉結動了動。那些小數點後第三位的效率數據，算得出晶體流轉的速度，算不出孩子們眼底重燃的星光——那是比任何報表都更鮮活的希望。他忽然想起上周收到的信，是泰坦星球的小姑娘寫的，畫著歪歪扭扭的飛船，說“等能源通了，要第一個來看你們”。
文化融合突破
聯盟文化中心的回廊裡，卡拉的指尖撫過牆上的全息投影。畫麵裡，半年前的阿裡安星長老正舉著拐杖怒吼，銀白的胡須抖得像雪：“外族的舞步會玷汙我們的聖殿！”聲波震得投影都在發顫。
而此刻，老長老就坐在前排，枯瘦的手指跟著節奏輕叩膝蓋。舞台上，地球舞者的水袖與織女星人的熒光觸手交纏，古老的骨笛混著電子合成音，像不同的溪流彙入同片海洋。
“他們說我在砸祖宗的飯碗。”卡拉摸了摸口袋裡的錄音筆，裡麵存著第一次見老長老的對話。那時他把泛黃的族規摔在她麵前，羊皮卷上的燙金文字像凝固的怒火，幾乎要燒穿紙頁。
幕間休息時，老長老顫巍巍走過來，觸角上掛著個小巧的星軌掛件——地球琉璃拚的北鬥，阿裡安星晶石做的母星，在燈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我孫子說這叫‘和而不同’，”他聲音發啞，卻帶著笑，“老婆子要是活著，肯定也愛聽這新調子。”
卡拉轉頭望向後台，各族的孩子們正擠在一起學舞步。阿裡安星的小娃娃踮著腳尖模仿地球的旋轉，織女星的孩子用觸角纏著鼓槌，學得有模有樣，笑聲驚飛了窗外的星鳥。她忽然看見舞台角落，老長老的曾孫女正跟著節奏搖晃，小觸角上還彆著朵地球的紅玫瑰。
經濟發展新貌
經濟協調部的星光辦公桌上，陳明遠將塞拉星區的全息圖推到陽光下。綠色的發展曲線像道昂揚的彩虹，把曾經的紅色預警區染得透亮，像春藤爬滿了舊牆。
“陳部長，您看實時傳輸！”年輕助理調出畫麵，新落成的工業區裡，穿工裝的年輕人正圍著精密機床調試參數。他們袖口的徽章閃著光——一半是塞拉的星旗，一半是聯盟的標誌，拚在一起像枚完整的勳章。
三年前的記憶突然漫上來：漫天黃沙裡，個瘦得像豆芽菜的男孩追著他的考察車跑，手裡舉著塊泛著微光的礦石，喊得聲嘶力竭：“能換本技術書嗎？就一本！”現在那孩子該坐在新建的技術學校裡，課本扉頁上印著他的名字，旁邊還畫了顆星星。
“這批芯片優先配給塞拉實驗室。”他在審批單上簽字，筆尖頓了頓，又添上一行：“附三套兒童科普設備，要帶星圖投影的。”
通訊器突然亮起，是那家突破巴納德星係壁壘的小科技公司。畫麵裡，當地孩子正用他們的終端做模擬實驗，背景的新學校牆上，畫著艘巨大的星艦，船身上用彩漆寫著“塞拉製造”，旁邊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陳部長，”老板的聲音裹著風，“孩子們說要造艘能去地球的船，載您來看他們的星空——比聯盟星圖上的亮多啦！”他身後傳來孩子們的歡呼，像串撒在風裡的珍珠。
情感共鳴
聯盟中央公園的草坪上，晚風卷著各族的花香漫過來。地球的玫瑰、澤塔的星蘭、阿裡安星的絨絮草，在空氣裡釀成獨一無二的甜，像打翻了蜂蜜罐。
張雯清坐在長椅上，看混血孩子們追著泡泡跑。澤塔族的小姑娘舉著串沾著露水的糖葫蘆，紅果在她藍色的指尖閃著光；阿裡安星的小男孩用觸角頂著紙飛機，飛機翅膀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星旗，笑聲脆得像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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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女士。”身後傳來輕柔的聲音，是那位澤塔母親。她懷裡的孩子正抓著星軌模型擺弄，模型的軌道上，澤塔的雙子星與地球的北鬥挨在一起，像久彆重逢的朋友。
“他今早問我，星星為什麼不會吵架。”母親的觸角彎成溫柔的弧度，“我給他講了聯盟的故事，說我們就像這些星星，各有各的軌道，卻能在同片天空裡發亮。”
孩子突然伸出小手，抓住張雯清的指尖。掌心的溫度軟乎乎的，像揣著顆小太陽，燙得她心頭一暖。
“老師說，聯盟是塊大拚布。”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口水沾在模型上，“紅的、藍的、帶花紋的，拚在一起才夠暖和，能裹住所有小朋友。”
回到辦公室時，暮色正漫過案頭的會議紀要。張雯清提筆在末尾添了句：“發展從來不是冰冷的數字，是讓每個生命都敢指著星空說——這裡有我的家，有我們的光。”
窗外，新的星艦正穿過星門，貨艙裡的晶體在發光，刻錄著歌謠的芯片在震動，藍溪的甜果散發著熟稔的香。這些細碎的溫暖混在一起，在宇宙裡釀成溫柔的風，推著聯盟向著更亮的地方去。
她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星郵，是泰坦星球的小姑娘發來的，附了張畫：無數隻手牽在一起，圍著顆發光的星球，旁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我們的光，夠亮了嗎？”
張雯清望著窗外的星空，輕輕點頭。夠了，因為這光裡，有每個生命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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